“对啊,今天早上,世子拦住了公主的路,问公主去什么地方,他也要去,公主说,她约了别人逛成衣铺子买胭脂,问世子去做什么?她还问世子是不是也想买,想和她做姐妹,给世子气的转身就回扶风堂了。”
姜令月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先前看二人的感情挺好的呀,尤其是两个人相依为命了十几天过后,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难道这就是青春期的小姑娘?
“还有……”
“皇嫂!”就在落霜准备继续说的时候,姬云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落霜立刻站直了身体,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掩饰了一下尴尬。
“怎么了?”
姬云姝和狄酒儿一起走了进来,瞧了一眼落霜,大家都没开口。
落霜微微颔首,缓缓退了下去。
姬云姝这才说道:“皇嫂,不好了,若幽这几天都没有跟我们一起玩儿了,我们寻思着,她是不是出事了,今日去找她,你猜怎么了?”
“怎么了?”姜令月放下了毛笔和算盘,认真倾听姬云姝的话。
狄酒儿已经忍不了了,情绪异常激动地说道:“若幽不跟我们一起玩,竟然是答应了和太子一起举办宫宴。”
“嗯?”姜令月眉头微微一蹙,林若幽不是很讨厌姬元枫么?她怎么会答应姬元枫?
“这个,我猜想是因为,宫宴都是后妃操办的,但今年的后妃都是刚刚入宫的,公主里面,我年纪小,四姐姐体弱多病了,就选了若幽。”姬云姝解释道。
皇命不可违啊。
“所以呢?”姜令月问。
“但,若幽不开心,宫中的下人和后妃总是欺负她,不配合她的安排,若幽根本使唤不动他们。”
这个倒是在姜令月的意料之中,别说林若幽这个外姓的公主了,就算是后妃,公主,若是不得宠,娘家没实力的,在宫中同样举步艰难,那红墙绿瓦的牢笼之中的人一惯会见人下菜碟。
“我和酒儿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好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打他们一顿,但是治标不治本,皇嫂……”姬云姝见不得自己最好的朋友受委屈,只得求着姜令月了。
“哎。”狄酒儿叹了一口气:“宫女太监的还好说,关键还有一个赵美人,这就很烦。”
“赵美人怎么了?”
“赵美人一朝得宠了,除了宋昭仪,最得宠的就是赵美人了,宋昭仪协理后宫,宴会监督的事情,就让赵美人办,她才真的恶心到家了。”狄酒儿吐槽道。
“就是,听若幽说,这个赵美人三番两次阴阳她,说她没娘教,空有噱头,上不得台面。”
姜令月眉头微微一蹙,说到底是自己阴差阳错将赵美人扶起来的,她倒是裤子还没有提起来几天,就开始嘚瑟了。
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知道了,我明日就入宫一趟。”姜令月说。
“还有,皇嫂,这个事情,最好是不要声张,因为若幽是不肯说的,是我们软磨硬泡了许久,她才说了,她是最要脸面的人。”姬云姝不放心的嘱咐道。
姜令月伸手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低声开口:“知道了。”
“对了,你和姜令星……”
姜令月的话还没有问完,姬云姝像是被触发了机关一样,一下弹了起来:“对了,酒儿,我还有几个胭脂,是蜀南进贡的,很适合你的肤色,要不要看看。”
狄酒儿大大咧咧的,却仍然是个爱美的主儿,立刻说道:“好啊好啊,走吧。”
两个人牵着手飞快地往外跑。
姜令月叹了一口气,小姑娘的心,老天爷的脸,半点不由人啊。
入夜,姬元泽回到桐林阁的时候,姜令月还坐在书桌后面查账本。
姬元泽从姜令月的身后轻轻抱住了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姜令月嗅到他身上夹着寒风的味道,轻声问道:“吃过饭了么?”
“吃了才过来的。”姬元泽搂着姜令月往床上去:“休息了,明天再弄。”
“明天一早,我与你一同入宫去一趟。”
姬元泽一怔,搂着姜令月说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
“林若幽帮忙打理宫宴的事情,你知道么?”姜令月问。
姬元泽顿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林家一门逐渐凋零,她崭露头角,招个上门女婿撑起林家,也是好的。”
姜令月知道姬元泽的意思,她叹了一口气,裹着被子说道:“是啊,就是为了她的事情。”
“让你操心了,王府上上下下的事情都需要你打理,你还要管理这些琐碎的事情。”姬元泽搂着姜令月,贴在了她的背上。
“不操心,王爷不是帮我管理了牛肉山庄了?”姜令月笑了一声。
“咳咳。”姬元泽咳嗽了一声,跟着笑了:“上一次来王府的人已经被劝回去了,密道就在扶风堂下方,这么大的动静,我怕引人怀疑,不得不谨慎些。”
“扶风堂下有条路,可以直通城外,这是好事。”姜令月说。
说到这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了,现在情况复杂,一旦东窗事发,这个地方,说不定就是二人的一个逃生之路。
“早些睡吧,明日还要入宫。”姜令月低声说道。
姬元泽微微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临近年关,皇宫之中也重新修葺装点了一番,连庆和殿门口的黑柱子都又上了漆,打磨的噌亮。
姜令月在门口等了昭宁帝一个时辰,才见到昭宁帝回来。
说实话,昭宁帝见到姜令月的瞬间就变了脸色,看起来很不想见到她。
姜令月也瘪了一下嘴巴,老实说,她也不想见到昭宁帝,她冲着昭宁帝盈盈一拜:“父皇。”
“嗯。”昭宁帝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父皇服药已经有些日子了,儿媳想着入宫来看看,替您把把脉,看看蛊虫有没有被杀死。”姜令月轻声说道。
昭宁帝瞥了一眼姜令月,眉峰微微一蹙:“进来吧。”
“是!”
昭宁帝坐在了软榻上,将手递到了姜令月的面前,神色淡然,叫人看不出来情绪。
姜令月将手绢盖在了昭宁帝的手腕上,指尖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如何?”昭宁帝问。
姜令月缓缓收回了手:“父皇定是鲜少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吧。”
“怎么说?”昭宁帝抚摸着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云淡风轻地盯着姜令月。
“蛊虫不耐寒,虽然儿臣的药暂时让它休眠了,但是还完全没有排出来。”姜令月叹了一口气。
朱公公一听,立刻说:“王妃,您可算是说中了,天气寒冷,陛下向来不爱走动,这可如何是好。”
“儿媳已经猜到了。”姜令月抬眸看向了昭宁帝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真诚的要命。
昭宁帝垂眸盯着姜令月,莫名地觉得,她带这些讨好,他问道:“哦,是么?”
“这些日子,儿媳潜心研究,终于研究出来了将蛊虫彻底杀死的方式,只要父皇吃了儿媳的药,再出去走走,让冷气顺着您的呼吸进入身体里面,一边走,一边服药,每半炷香服用一次药,反复七次,必定将蛊虫排出来。”姜令月说。
昭宁帝的眉头拧得厉害,沉声说道:“只有这一个办法?”
昭宁帝心中暗想,开什么玩笑,这样算下来要好几个时常,他冻死算了。
姜令月瞥了一眼就昭宁帝,这就觉得冷了?边关将士在冰雪之中作战,结果还是被他利用?文惠皇后为保家卫国吃尽苦头,最后不是死在他的手里面?
论下棋,谁又不会下了?
谁才是棋子,还不一定!
姜令月摇了摇头:“眼看着就要开春了,若是春日到来,蛊虫疯涨,便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