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来了。”门口的人喊了一声，看热闹的人自动往两边散开，如同波浪一般，荡漾到了两边，让出了一条路来。
屋子里面，圆圆和店小二抱着值钱的东西躲得老远，两拨人皆是丫鬟与婆子，此刻被扯得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全然一副不顾形象的模样。
姜令月一走进去，两拨人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见过，见过庆王妃。”
姜令月眸光冷淡，轻描淡写地开口：“大家都是大户人家，这般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姜家那婆子先开口：“王妃说的是，是我们先买的，他们一上来就要抢，若不然……”
“分明是我们的！”陆家的人不服气，咆哮了一声。
姜令月云淡风轻地将那瓶面霜拿到了自己的手中，轻声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本王妃这是小本买卖，经不起你们折腾，日后陆家与姜家的人，恕不接待。”
“王妃？”二人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盯着姜令月：“我们又不是没钱，何不接待我们？”
“若是人人都像是你们这般大吵大闹，本王妃如何开店？”
“这……”
“请吧。”姜令月让开了一条路，让二人离开。
二人对视了一眼面色铁青，站了起来，互相瞪了一眼转身离开。
“各位夫人，实在抱歉。”姜令月回眸看向了门口的客人：“是本王妃管理不当，请各位现在继续挑选。”
原本因为这个插曲而冷淡了的店铺，这才慢慢热闹了起来。
“想必王妃的东西定是很好用。”
“是啊，不然姜家和陆家怎么会为了这个大打出手。”
“就是，我要这个！”
众人议论纷纷，觉得能让两方的人大打出手的东西，定然是好东西，人流量越发大了起来。
姜令月瞥了一眼离开的两辆马车，嘴角勾了起来，不管他们打的什么目的，都失败了。
还要感谢他们大闹了一场，让其他人觉得自己的东西一定很好，值得买呢。
滴，好人卡一张。
然而，获得了姜令月的好人卡的林氏和姜令瑜眼下并不高兴。
“你们是猪么？我都强调了，不要暴露身份，你们还和陆家大打出手，眼下姜令月指不定如何嘲笑我！”姜令瑜怒不可遏，指着跪在地上的仆人破口大骂。
那婆子低下头去：“小姐，我们想着，你们好歹是姐妹，想必……”
“闭嘴。”林氏瞥了一眼那婆子：“还不出去。”
“是。”婆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姜令瑜怒不可遏地坐在了椅子上：“娘，你想想办法吧，眼下城中那些姑娘们用了她的东西，个个气色极好，再这样下去，女儿就要被比过去了，如何留下王爷的心？都怪姜令月！”
姜令瑜的眼中都快要冒出火花来了。
“这有什么办法，只能叫人帮忙去买。”林氏说：“你别急……”
“叫人……”姜令瑜垂眸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娘亲叫偏院的段氏去吧，从前姜令月在这里的时候，姨娘长，姨娘短的叫着那个小妾，她不是心疼爹的这个小妾吗，还给她送羹汤，让她去。”
“也好。”林氏撇了一眼旁边的婆子：“来人，命令段氏过来。”
“是！”
段氏当年被姜致远纳入府中做小妾之后，就被林氏给来了一个下马威，还安排在了最偏远的地方。
当初姜令月时不时的接济段氏，林氏就很讨厌，常常骂她胳膊肘超外拐。
直到姜令瑜回来。
须臾，段氏带着一个瘦弱的姑娘走了进来，姑娘年纪不大，个子却高挑，低着头跟在段氏的身后正是不太见人的姜家三小姐姜令舒。
段氏带着姜令舒冲着林氏和姜令瑜行礼。
“妾身见过夫人，见过二小姐。”
姜令舒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行礼。
林氏淡淡瞥了二人一眼，眼中写满了嫌弃，连假意的寒暄都没有：“这姜家对你也不薄，你不过是运气好怀了老爷的孩子的歌姬，这些年我们对你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面对段氏，林氏眼中只有恨意，当年大家都说，姜致远对她一心一意，她才是整个都城最幸福的人，结果段氏怀孕简直是狠狠打了她的脸。
“是。”段氏低着头：“若不是老爷和夫人照拂，便没有妾这条命了。”
“知道就好。”林氏淡淡喝了一口茶：“庆王府的庆王妃在城南开了一间铺子，你从前不是还给过她恩惠，去，找她要些东西来。”
林氏语罢，姜令瑜趾高气昂将一张纸丢在了二人的面前：“照着这上面的要。”
姜令舒大概看了一眼，顿时眸子微微一缩，压低了声音：“这上面的东西价值千金，何来开口就要的说法？”
“怎么不行？”姜令瑜呵斥了一声，一张脸都有些扭曲。
“可是庆王妃已经嫁人，还和国公府撇清关系，非亲非故的……”
姜令瑜冷声说道：“她和国公府是撇清关系，但是没有和你撇清啊！你就找她说，当初若不是你，她就冻死在了佛堂里面了，是你救了她一条命，才有她如今的荣华富贵，给你点东西怎么了？”
说道这里，姜令瑜便觉得气不过，当年若不是姜令舒多管闲事，何来的姜令月气的她半死！
“二小姐，你要搞清楚，当初是因为你逼着我诬陷她推到了你，她才被关入佛堂的，她吃得苦，我便是帮凶，这也算恩情？庆王妃根本就不会这样想……”
“你管她怎么想，让你去你就去！就这样说！”
姜令舒握着拳头：“庆王妃对姜家恨之入骨，你今让我和母亲去，就是去找骂。”
“啪！”
姜令瑜忽然抬起手一巴掌重重打在了姜令舒的脸上：“大胆！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跟我顶嘴！”
“舒儿。”段氏猛地起身抱住了姜令舒，眼泪滚滚落下。
姜令舒的脸上带着一条长长的血痕，一张脸猩红，咬着牙齿说道：“我不会去的！”
“段氏，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顶撞嫡姐姐，不尊长辈，你若是不去，我便打死你！”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姜令舒扬起了下巴，一双眼睛里面写满了忍耐过后的暴发：“在这个家里面，我们一天好日子都没有度过过，我母亲去年得了风寒，现在都没有好，你们谁管过？我们吃的不如下人，过的不如乞丐，有这个家，没有这个家又有什么区别？”
“砰！”
一声巨响，林氏重重地将茶杯摔在了桌上：“若不是我们养着你们，你们早就横死街头了，哪有机会，在我们这里张牙舞爪？现在就不听话了，日后还能指望得了你们什么！”
“夫人。”段氏拽住了自己的孩子，一头磕了下去：“是小女的不对，我们这就去试试。”
“不是试试，是一定要，不然，你们就不用回来了。”姜令瑜抱着手冷笑了一声，满眼都是不屑。
“娘。”姜令舒一把拽住了段氏：“且不说，您能不能见到大姐姐，就算她给了，那以后呢？若是她们看上了其他的大姐姐的东西，也逼着我们去拿，我们也去么？那大姐姐算是什么？大姐姐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难道又要因为我们被她们折磨？”
“啪！”
林氏站了起来，一巴掌打在了姜令舒的脸上，另外一半边脸也添了一道猩红。
她冷声呵斥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顶嘴，现在就大姐姐长，大姐姐短，好啊， 那就滚出去，看你的好姐姐会不会管你！”
“夫人。”段氏一听瞳孔微微一缩，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惶恐：“她不过是个孩子，尚未及笄，夫人不要与她计较，都是妾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