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就当是为了先皇后的英魂,为了老太君,为了姬云姝,绝对不是为了姬元泽!
她伸手接过了弯刀:“时间太久了,未必还能找到线索,目前来看,与陆家脱不了关系。”
“嗯。”姬元泽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那双眸子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姜令月把玩着弯刀问道:“先皇后的东西为何不曾打理便尘封到了永晨宫。”
“本王做的。”姬元泽说。
嗯?
他的目的是什么?
“当年本王便觉得母后的死,绝非寻常,强烈要求父皇不许动她的东西,包括脱下来的盔甲,这样立在这里,震慑牛蛇。”
“那,姬元枫说永晨宫闹鬼?”
“本王做的。”姬元泽抬起头,最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玩玩腻的弧度:“本王不喜欢有人碰她的东西!”
好家伙,这小孩儿从小就变态么!
把整个皇宫里面的人吓得魂飞魄散的,甚至给永晨宫贴上了封条,厉害了。
猛然,姜令月忽然想到,小小的少年,不过十一二岁,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无能为力,还有个蹒跚学步的妹妹需要自己保护,在黑暗之中疯狂的与命运争斗,多多少少叫人有些心疼。
“这弯刀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姬元泽站了起来:“以免打草惊蛇。”
他隐忍了这么多年,绝对不能叫人发现破绽。
“可以。”姜令月再次伸出手:“封口费。”
姬元泽:……
他第一次见这样张口闭口都是钱的女人!
他伸出手,再次在姜令月的手心里面拍了一下:“你我如今一条绳上的蚂蚱。”
姜令月:?
姬元枫真的是大嘴巴!
姬元泽这般聪明的人,三言两语他便知道了城中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这般来找他真正的原因。
是啊,眼下,她和姬元泽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除非有一天姬元泽能走到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她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这个王八蛋现在拿捏她!
好气啊!
“不好了,不好了。”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的吵闹声。
整个城主府所有的灯笼都亮了起来。
下人们急匆匆的全都往外跑,像是遇到了什么灭顶之灾一般。
姜令月心中一怔,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涌上心头,不会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难道又出了幺蛾子?
她可太累了!
“去看看。”姜令月站了。
“怎么回事?”她拽住一个丫鬟。
那丫鬟对着姜令月盈盈一拜:“启禀王妃,少城主突发恶症,老爷夫人焦急不已,将正在叫人将城中所有的大夫都叫过来呢。”
恶症?
姜令月眉头微微一皱:“我去看看。”
位于府里东边,有个院子,假山流水,九曲廊桥,路上挂满了灯笼几乎没有一处黑暗的地方。
灯笼上画满了精致的画,只怕这些灯笼都要值不少钱。
这个院子简直就是用金银玉器堆积起来的。
只可惜,姜令月现在没工夫欣赏着院子的美丽。
远处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似乎都在关心沈笙乐的情况。
入了正厅,那才叫一个典雅,没有金银玉器装饰,全是名画,考究的瓷瓶,桌椅板凳全是昂贵的乌木,连蚊帐都是京城时下流行的飞云纱所制成的。
好像整个天下最珍贵的,买得到的东西都被搬入了这个屋子里面。
足够见得父母对这个孩子的宠爱程度。
屋子里面挤满了的人。
陈氏和沈安焦急不已:“怎么回事?今日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没有呀。”乳娘回答:“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人试过菜少爷才吃的,奴婢们也不知道。”
“怎么会?”
姜令月啧了一声,抬头看向了姬元泽,嫡皇长子有这个待遇么?
庆王府不及这屋子半分。
姬元泽眉峰微挑,毫不在意,比起战场恶劣,庆王府已经很好了。
“王爷和王妃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全都散开了。
“见过庆王,请王妃安。”
“起来吧。”姜令月快步走了进去。
今日,府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副出了天大的事情一般的摸样,倒是叫姜令月的心中担忧了几分,生怕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可一进去,却瞧着那沈笙乐坐在床上,只是脸上蔓起了许多的红色疹子,似乎有些痒,他自己不停的用手去抓。
陈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别抓,若是抓破了可如何好。”
好家伙,她还以为是什么恶疾如此兴师动众,不过是起了几个疹子。
疹子?
“少爷到底吃了什么!”
“娘你别怪他们,我没有乱吃什么,也不是他们的错。”
“那你到底吃了什么啊!”
“我和你们一样吃了饭菜然后……”
姜令月心中一怔,他跑来自己屋里还吃了药,糟了,不会是堕胎药过敏吧!
“大夫来了。”这时有人在门口喊道。
姜令月一听,心中一惊,立刻喊道:“不,不用大夫,我这里有药,必定是药到病除。”
开什么玩笑,若是大夫查出来药物里面含有堕胎药的成分,她岂不是当场社死!
“王妃,谢过您的好意了,只不过这种事情非同小可,不是我们不信任您,只是……”陈氏有些难以开口的感觉,面对沈笙乐的事情,她不得不万分小心不得不无比谨慎,一瞬间,有些为难地看见姜令月。
一个王妃,说自己会医术,谁相信啊?
姜令月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陈氏对沈笙乐的那种疼爱,那种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儿子有一点点不好。
她浑身散发的母爱的光辉,是自己从未没见过的。
然,姜令月却有些为难,陈氏不愿意,自己不能逼迫她,可若是旁人治疗,自己岂不是当场社死。
就在姜令月有些不知道如何好的时候,沈笙乐抓了抓脸,眸子一亮:“我相信王妃,王妃不是还给王爷治疗了么?不是还给姜令星准备的药物么?我相信她可以的。”
“乐儿。”
“娘,我只吃王妃的药,其他的我都不吃。”小小少年抱着手,一脸傲娇,一副闹脾气的模样。
陈氏满眼宠溺:“好,都依你,都依你。”
灯光之下,母慈子孝,叫人羡慕不已。
姜令月无端地想,这腹中的孩子,长大了是否也这么可爱,是否也会这般像自己撒娇,这世界上,是否又多了一个牵挂的人?
无端,姜令月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