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虽没有多提,但眼前这件被整个江湖奉为至宝,且只在前朝出现过的陨铁甲,单单是知道下落已是不易,更别说将其偷到手有多难。
江鸠也曾听师父提起过有关于陨铁甲的传说,忍不住开口道:“据说陨铁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世间只有一件,可自从前朝那位刀魔被三千铁骑围杀之后就在未曾现世,木盒里的黑甲,应该不会是真的吧?”
传说前朝有位无名铁匠,偶得一块天外陨铁,耗时五年铸造了一柄长刀和一件甲衣,凭此二物打遍江湖无敌手,江湖人送外号“刀魔”。
后因其刀法取名“斩天十六式”,被仇家污蔑其有造反之意告上官府,引来朝廷派兵捉拿。
起初只是寻常官兵,直至第六次时才出动了三千铁甲军将其围杀,据说刀魔且战且逃,凭借斩天十六式杀了近半数铁甲军,最终力竭跳入万丈悬崖,那一刀一甲也随之陪葬。
时至今日已有百年之久,江鸠会有所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陨铁甲漆黑如墨,甲衣上有数不清的细小浅痕,可想而知定是经历过不知多少战斗。
入手微沉,江景辰将其套上身试了试,虽有不适,却并不影响行动。
“阿金,刺一剑试试。”
“公子还是先脱下甲衣再试吧。”
“没关系,我信得过你。”
“万一是假的,会伤到公子的。”
“这样啊......那,小鸠你来?”
江鸠:“......”
一剑能够多快?
江鸠穿上甲衣之后,根本没看清万金是如何出剑,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身体在强大的冲劲之下不由自主倒退三步。
剑是百器谱上排名第三的九乌剑,用剑的人是已踏出一流顶级高手行列的万金,虽不曾使出全力,可那一道浅浅的剑痕足以证明陨铁甲的厉害。
若是没有甲衣在身,那一剑足以将人刺个对穿,江鸠暗自庆幸之余,眼神幽怨的看向万金,小声抱怨道:“金大哥,你的剑可真快啊!”
不止剑快,心也够狠,那一剑的风采,实在令人心有余悸。
宝甲虽好,可护得了上身,护不住下身,伤不了胸膛,却能伤得了双臂。
像是万金这样的剑道高手,一剑封喉也不过瞬息之事。
江鸠脱下陨铁甲,小心递给公子,开口说道:“有了这件宝甲,公子便是多了一层保障。”
万金上前细细查看了下剑痕,沉吟半刻后,开口赞叹道:“能铸造出如此宝甲,那位无名铁匠之能,当世怕是无人可及。”
江鸠紧跟着说道:“我曾听师父提过,说是那无名铁匠本不通武功,之所以那般厉害,除了这件刀枪不入的陨铁甲之外,便是依靠那柄削铁如泥的陨铁刀,传说那柄刀有着魔性,能让持刀人疯魔,不知这件甲衣是否也......”
说到最后,他便及时闭口。
万金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心中亦是有些担忧。
江景辰莫名想到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嬉笑着开口道:“你可曾听说过那刀魔滥杀无辜的传言?所谓魔性不过是失败者的嫉恨之言,只用一句话就抹杀了别人的努力,将所有成就归功于一把死物,这样的想法可不对啊!”
无名不代表无能,铁匠能够花五年的时间锻造出两件绝顶宝物,单这份本身就非常人能够企及。
无论哪个时代都不缺少天才,江景辰丝毫不怀疑那位无名铁匠在刀道上的天赋,更不在乎所谓的魔性之言。
顾晟能找到这件宝贝,不知花了多少力气,这份心意自是不能够辜负。
“公子教训的对,是我想差了。”江鸠第一时间认错。
万金沉默了一会,出声提议道:“要不先让青玉穿一阵子看看,若是当真无碍,公子再穿不迟。”
江景辰摇头拒绝,含笑道:“这件陨铁甲若是真有魔性,对我来说也只有益处。”
万金并不理解话中的意思,见公子坚持要将陨铁甲穿上,心中虽是担心,却也没有再提出意见。
许是今日运势极佳,刚穿上陨铁甲不到半炷香,青玉便急急忙忙跑来,满脸灿烂笑容:“公子,小郑氏醒来了。”
密室内。
小郑氏被锁在刑架之上,身上除了一道道鲜红显目的鞭痕之外,十根手指上的指甲也都被拔了个干净,鲜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
郝婆婆在一旁摇头叹息:“哎,你说你也真是的,这么早醒来干嘛!”
小郑氏闻言,身子不住的颤抖,哀求道:“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她的眼神涣散,声音中带着极度的恐惧。
江景辰刚踏入密室,就见她一副见到鬼的模样,于是便调侃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死了?”
小郑氏惊恐嘶吼道:“没有,我没死,我还活着,是你,是你该......”
青玉目光冷冷扫过,瞬间便让小郑氏止住了声音。
“说啊,怎么不说了?”
她慢步上前,从盐水桶里拿出浸泡许久的皮鞭,毫不留情的朝小郑氏甩去。
一声痛苦的惨叫在密室内回响。
鞭挞的疼痛和盐水的刺激让小郑氏不停扭动身子,哭喊道:“别打了,我不说了,求求你别再打我了。”
青玉冷哼道:“骂了公子,还指望我对你好?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皮鞭再次挥舞,一连甩出三鞭,直将小郑氏抽得皮开肉绽,还没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别再打了。”小郑氏不断的哭喊哀求,可是鞭子却越打越狠。
一鞭重过一鞭,直至打满十鞭,青玉方才停手。
江景辰开门见山询问道:“当年是谁给你的毒药?”
当年?毒药?小郑氏还没从疼痛中缓和下来,只不过迟疑了一刻,立即招来一皮鞭。
“我说,别再打了,我全都说。”
养尊处优之人,何曾受过这等鞭挞。
小郑氏不敢再迟疑,直言道:“是吴王妃,当年是吴王妃给我的毒药,也是她怂恿我下的毒,她说只有这样才能做够保证昭儿顺利继承爵位,真的,全都是她说的。”
江景辰微微蹙眉,追问道:“这件事跟吴王有何关系?”
“吴王?”小郑氏稍显疑惑,紧跟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呼道:“是了,肯定是吴王在背后指使,当年他也参与了争储,肯定是他,吴王是主谋,吴王妃是从犯,我是无辜的,求求你饶了我吧。”
当年所有皇子都参与到夺储之争,身为五皇子的吴王自然不会是例外,只不过那时候的吴王隐藏的极好,并没有直接与众位皇子对立,而是依附在当时的大皇子麾下,后来眼见大皇子失势,他又夺储无望,这才转投到当时气势正盛的三皇子门下,因此才换来了如今在京城中的安稳日子。
江景辰回忆着这十年间所得到的重要情报,并没有想起有关于吴王的事件,至于吴王妃更是没有丝毫印象。
“你说吴王是主谋,那你倒是说说,他为何要害我?”
“为何?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小郑氏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一个合理的说法。
是啊,为何?
当年吴王妃只是五皇子妃,她们之间也是吴王妃有意结交,并且刻意示好,那时候怎么就没有一点怀疑?
想起当年种种,小郑氏忽然才反应过来,悲愤哭喊道:“是吴王妃,就是她利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