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感觉脖子上有一只柔软的小动物来回蠕动,他一睁眼,朦胧的夜色中,赵清若正望着他。
赵清若左手支头,右手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抚摸,笑着问他:“做噩梦啦?”
沈逸回想梦中的场景,说道:“我好像记起来了,那晚在农光里发现京北市零号病人,当时我和苏怡就在现场!我记得所有人都被直升机拉走了!”
“你当时没想到仅仅过去半年,这个世界就物是人非了吧?”赵清若说。
“那时谁又能想到世界会这样呢?”
“别想了,越想心里越烦,听我的,忘记过去!”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
沈逸摇摇头:“我说不上来。”
赵清若摸了摸沈逸的脸,说道:“休息吧,明天还要搬东西,解决会所里的感染者。”
沈逸再次睡去,他又做了一个梦。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雨丝伴随着徐徐而来的凉风,迎面而来给人一种清冷的错觉,整个城市笼罩在一层灰暗的格调里。
历史博物馆外局促的空地上挤满了人。
几所小学的学生们排起长队在细雨中等待入馆,虽然下着雨,队伍拥挤却井然有序。
学生们穿着深灰色的校服组成一条条灰色的长龙,队伍里五颜六色的雨衣在压抑的灰暗中显得分外妖艳。
入口东边,两名身穿蓝色制服的保安正在维持现场秩序。
主路上的车流排起了长队,偶尔发出几声不耐烦的滴滴声。
远处寺庙里肃穆的钟声夹杂在拉面馆的饭香中,一同穿过马路袭扰人们的耳鼻。
旁边市政厅门口站着两位女工作人员,正朝这边张望,或许她们的小孩就在博物馆前的队伍中。
一袭白裙在人流中鹤立鸡群。
女教师站在队伍末端,撑着一把红色小伞,白色的长裙在微风中轻舞。
她身材修长,长相甜美,吸引了在场所有成年男性的目光。
女老师轻声呵斥前面捣乱的小男孩,他拽掉了身旁小女孩的发绳,小女孩站在队伍里生气地瞪着小男孩。
听到老师的呵斥,小男孩冲小女孩伸了伸舌头。
女老师走到小女孩身前,重新为她扎好头发。
博物馆东边的便道上悄然走来一个老妇,穿着蓬松的深色外套,步子很慢。
下雨天,便道上除了老妇,没有其他行人。
老妇没有打伞,来到博物馆前停下脚步,她被排队的学生挡住了去路,想要过去只能从学生队伍中穿过。
保安看到这一幕,想过去询问老妇是否需要帮忙。他的一只脚刚刚迈下台阶,老妇突然倒在地上,像是遭到了电击四肢不断抽搐。
看到老妇突然犯病,女老师和那名保安紧走几步来到老妇身前。另一名保安见状不妙,立刻联系急救车。
老妇脸色灰白,双眼紧闭,嘴角流出大量泡沫状口水。
女教师伸手拨开老妇双眼,只见她的瞳孔血红,布满血丝,目光发散。
女教师担心老妇的口水回流呛进气管里,但她又没有专业的急救知识,不敢轻易挪动老妇的身体,怕造成二次伤害。她扭过头去咨询保安的建议。
保安撑着女教师的小红伞正在为老妇挡雨,他也没有急救常识,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女教师眼见老妇形势危急恐怕撑不到急救车来,她大声向周围求助:“谁会处理这种情况,她可能会呛死!”
大家摇了摇头。
现场来的这些人全是几所小学的老师和学生,当中没有医护人员。
女教师又喊了一遍,仍然无人应答。
就在这时躺着的老妇突然暴起,孱弱的身躯向前猛扑,将女教师扑在地上。老妇原本干瘪的嘴唇瞬间化作血盆大口,朝着女教师白皙的脖子咬去。
老妇嘴里幸存不多的几颗黄牙像刀子一样插进女教师的肉里,精准地咬在血管上。
“呜!”
女教师发出一声惨呼。
一股鲜红的血柱在细雨中喷到半空,溅在正朝这边走来的男老师身上。
老妇牙齿用力向外撕,从女教师脖子上咬下一块肉皮,她吞在嘴里大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接着第二口又咬了上去……
女教师的脖子被老妇被啃出一个洞,动脉里的血液嗤嗤地往外冒,她想要大喊却又喊不出来。
老妇这时撇下女教师,向边上撑伞的保安猛扑过去。
女教师被咬事发突然,电光石火间周围的人群没有反应过来。当老妇朝着保安扑过去的时候,才有学生吓得发出尖叫。
保安看到老妇朝自己扑来,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同时伸手去推老妇。
老妇的脖子被保安的手臂死死卡住,她猛地张嘴朝在保安的小臂上。
保安急忙往回抽胳膊,但动作慢了一拍,被老妇咬出一道几厘米长的口子,鲜血瞬间从小臂流了下来。
保安又痛又怒,飞起一脚将老妇踹出几米远。
老妇向后跌出,随即一滚,爬起身朝边上的学生们扑去。
学生们尖叫着朝博物馆跑去。
危急时刻,一名男老师挺身挡在学生身前。
老妇佝偻的身影迅捷无比、爆发力极强,男老师一不留神被老妇咬伤了手背。
这时,博物馆的保安人员全体出动,七个人手持着防爆叉和防爆盾合力将老妇摁在地上。
老妇被防爆叉按住脖子和四肢,仍在拼命挣扎,试图站起身。
混乱中,有人过去查看女教师的伤势。女教师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颈动脉流出的鲜血被雨水冲刷后向四周流去,形成一道道鲜红的细纹,就像人体充血后的毛细血管。
控制住发疯的老妇后,老师们安抚受惊吓的学生,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也加快了学生们入馆的流程。
女教师失血过多,惨白的脸色慢慢开始变灰。照顾她的男老师从她的裙摆上扯下一缕白布,裹住她脖子处的伤口,然后将她抱到台阶上方的避雨处。
男老师安置好女教师,焦急地望着路口。
最近的急救中心到博物馆只有三公里,早上路况拥堵,急救车过来至少要十多分钟。可是看女教师的伤势,恐怕坚持不到急救车来。
博物馆紧挨着市政厅,附近有值班的警察,一老一少,两名警察从路口快步朝这边跑来。
博物馆的安保负责人指着地上还在挣扎的老妇和受伤的女老师,向两名警察讲述事发经过。
老警察蹲下身打量老妇,只见她的瞳孔血红,嘴里的几颗黄牙上挂着些碎肉。牙缝间和舌根处,溢满了鲜红色的液体。
老妇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警察,嗓子里发出嘶嘶的怪响,她感觉不到疼痛,瘦弱的身体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险些从地上爬起来。
两名警察望着地上的老妇,脸上流露出吃惊的表情。被防爆叉叉住脖子和胳膊、被防爆盾压住后腰,不要说一个七八十斤的老太婆,即便是一个两百斤的壮汉,在腰眼被硬物所制的情况下,也毫无反抗之力。
查看完老妇,两名警察起身朝女教师走去。
女教师平静地躺在地上,脖子处的伤口还在向外淌血,面皮发灰,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老警察弯腰查看女教师的伤口,他的手指还未触碰到女教师的脖子,女教师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老警察正要询问她的伤势如何,女教师突然从地上跃起,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老警察毫无防备,身体被女教师撞得向后跌去。
女教师在老警察倒地的一刹那,顺势咬住了他的喉结,噗嗤一声,一股殷红的液体喷出老远。
博物馆外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
女教师趴在老警察的尸身上,大口大口的啃食着他的脖子的柔软处。
鲜血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从女教师整齐的牙齿间流了出来,洁白的连衣裙此刻变成了鲜红色。
眨眼的功夫,老警察的脖子就被女教师啃得只剩下了颈骨,腔子里的热气,呼哧呼哧地从下半截里往外冒。
几秒钟后,年轻警察从蒙顿状态回过神来,他掏出枪站在几米开外对准了女教师的头。与此同时,一个蓝色身影朝他扑过来,另一个黑色身影朝着保安负责人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