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倒地,另外一个男人也片刻不犹豫的撒腿就跑。
如墨的夜色中,只剩下沈南溪和倒在地上的南风学长。
沈南溪脸色煞白,嘴唇和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血,满地都是血。
都是从南风学长身体里流出来的。
是她,是她杀了南风学长。
是她亲手杀了她最好的朋友。
怎么办,怎么办。
泪水大滴大滴的砸在地上,无助和恐慌肆意交织。
沈南溪喉咙哽的可怕。
“再不送我去医院,可能我就真的要死了。”寂静的户外,南风声音微弱的响起,沾满鲜血的手无力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沈南溪猛的一愣,伸出颤抖的手指放在南风学长的鼻尖。
有气。
还是热的!
恐惧交织和欣喜, 沈南溪一边哭着一边手足无措的不敢触碰他,“南风学长,你没死,你居然还活着,呜呜呜~”
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南风学长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一手捂着呲呲冒血的胸口,一边用力的将自己身体撑起来,“是准备等我的血流干了才把我送去吗?”
沈南溪似猛然惊醒一般,将脸上的泪水胡乱的擦了擦, 俯身用力的将南风从地上扶起。
“学长,你一定要撑住,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南风毕竟是男人,身体痛的更没有一丝可以撑住自己的身体的力气。
沈南溪就像背着一个沉重的麻袋,艰难的一点点往前挪。
可是,就在距离车门只有一步的时候,南风再也支撑不住,斜斜的倒了下去。
原本就轻飘飘的沈南溪被他这么突然一带,身体控制不住的跟着摔下去,差一丁点儿压在南风身上。
“学长!!”沈南溪惊呼一声,泪水如决堤的江河汹涌而出,“你不要死啊,学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沈南溪啊!”
“傻丫头,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不过,你压着我的腿了,好疼!”
看着南风痛苦的五官紧紧纠在一起,沈南溪反倒松了口气。
抹了抹眼泪,再次铆足力气将南风从地上扶起送到车上,“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医院了。”
帮南风将安全带系好,沈南溪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坐进驾驶室。
将爆出来的安全气囊重新塞回去,便点火缓缓的启动车子,驾车离开。
就在车子离开之后,黑暗中一个戴着黑色帽子黑色口罩手里提着行李箱的男人突然出现车后,目光如冰,冷冷的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
到达医院已经是三十分钟之后了。
到了医院,南风直接被送进急症室。
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加上受伤的地方距离心脏位置很近,为了保险起见,直接将他送到抢救室。
经过医生一番努力,在送到医院一个多小时之后,南风终于醒了。
听到医生说并没有性命之忧,沈南溪提到嗓子眼的石头,终于稍微放下一些。
刚刚护士拿出手术协议书给她签字的时候,吓的她腿都软了,握着笔的手也颤抖的厉害。
医生说,被玻璃刺伤的地方距离心脏的位置之差0.3毫米,哪怕她当时捅进去或者是将玻璃碎片拔出来的时候,手稍微抖一下下,命都保不住。
果真是万幸中的万幸。
从抢救室出来,南风就被转入病房。
沈南溪刚要跟着医生一起进去,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是莫景离。
“你在哪儿?”莫景离开口便问,“岳思泽说你是下午6点的航班,但张妈说你现在还没有回去。”
沈南溪看了眼紧闭的病房大门,又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
手机上还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张妈打来的。
“哦,朋友出了点意外,我在医院陪他一会儿,马上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莫景离什么也没做,可是只听到他的声音,沈南溪就觉得心安。
在此之前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
“注意安全,张妈担心你一晚上了。”
他也是。
“嗯。”沈南溪应了一声,本想将今晚遇到的事情告诉他的,可一想他远在F国,最后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莫先生。”
“嗯?”
“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沈南溪的嗓音透着一丝丝委屈和对他的牵挂,阴郁了好几天的心情,顿时明媚了许多。
“我争取,宴会开始前到家。”
“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吗?”
“嗯,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不过已经处理差不多了。”
就等最后的谈判结果了。
原本昨天就可以将一切搞定,可对方却一拖再拖。
如果不是他着急回来参加见面会,莫景离有一千种方法对付他们。
可他们似乎正是拿捏住他着急回国,才敢如此放肆。
即便如此,F国到华国,起码要十个小时。
现在华国时间是凌晨四点,只怕……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赶不回去,莫景离心底就忍不住愧疚,“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几个小时后用最好的状态迎接见面会,我尽量早点回去。”
“嗯。”沈南溪嘴上虽然答应,但心里已经猜到莫景离赶不回来了。
心里有过失落,但还是懂事的开口,“我等你。”
“BOSS!”
沈南溪的话音未落,电话里,一个操着F国口音的男人声音传来。
“嗯。”莫景离应了一声,“等我,我还有事先挂了。”
“好。”
就在沈南溪莫景离已经挂电话的时候,莫景离独有的性感嗓音再一次从电话里传来。
“莫太太。”
“嗯?”
“等我回去,我们再结一次婚,好不好?”
“啊?”沈南溪一时怔愣,“什,什么意思?”
“我想为你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的婚礼。”
“没有这个必要吧。”沈南溪嘴上这么说着,心已经忍不住怦怦跳了起来。
人生两世,沈南溪没有穿过婚纱,就连结婚照都拍跟写真一样。
她和莫景离的婚礼十分简单,两个人在老夫人的监督下去民政局领了证。
然后两大家子的亲戚在一起吃了顿饭,这个婚就算结了。
且不说是莫家这样的大门大户,就连普通人家娶媳妇都要摆上十几桌酒席。
她的婚礼虽然寒酸到了极致,但沈南溪从不奢望能够再重办一次。
因为她知道,莫景离从来不喜欢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有,我要让全世界的男人都知道,你沈南溪,是我莫景离的妻子!”
明明就是一些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话,但此刻,却让沈南溪的心脏搭上了热气球,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对着电话,她甜甜的应了一声,“嗯,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