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衣服,我们就准备关灯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去乌鲁木齐呢。
我睡在向东同学的床上,那个同学昨天一放假,就跑回家去了。
和向东一年多没见面,有太多的话想说了。
在车上没有聊够;
晚饭的时候说的又都是场面话,也没有好好地聊。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唉,感觉睡得太早了。”
“再聊一会儿天吧!”
我翻过身朝对面床上的向东喊。
“你这个怂货。”
向东也翻过身来:
“聊就聊吧。没事儿,反正后面几天都是坐车,车上还可以继续睡。”
“你们学医有意思吗?好不好玩?”
我开始询问向东。
“好玩呀!什么都要学。”
“什么人体解剖呀,各种药物是怎么合成的呀,它们都有些啥特性呀,所有的这些,都需要学。”
“啥?人体解剖?那你们摸过尸体了?”
我听到人体解剖就觉得有点儿瘆得慌。
“这有啥嘛!”
“我们学校解剖教研室有好几具标本呢,都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
“不过第一次去那里上课的时候,好几个同学都差点儿呕吐了。”
向东摇摇脑袋继续说:
“哎,这也没有什么,时间长了就都不害怕了。”
“那你如果在外面马路上看到一个人,是不是就会想象他的内脏在哪些位置?”
“哈哈哈,有的时候确实会这样。”
“比如在外面看到一个很胖的人,我就会想象在他的内脏上面该有多厚的脂肪。”
“那你是不是也把我看穿了?”
“你?你都用不着看,瘦得跟麻杆一样。”
“你需要补充营养和加强锻炼!”
“我天天都锻炼呢。”
“学校每天早上都要跑步打卡,我自己还经常和同学们在篮球场边上,练习单杠和双杠呢。”
“嗯,坚持锻炼就好!”
向东像一位大哥在叮嘱着他的小弟: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们翻水泥平台进宿舍,你都爬不上去,还是我在上面拉的你呢。”
被向东这么一提,我俩又回到了高三那个翻宿舍楼的夜晚。
“我先上去,然后再拉你上去!”
向东对我说。
高三的周末深夜,我和向东两个人在团结电影院,看了最后一场电影后,悄悄地摸回了学校宿舍。
可是时间太晚了,宿舍大门紧锁。
我们不敢叫同学来开门,更不敢惊动宿舍管理员。
我在那里急得团团转:
“糟了,糟了,今天晚上要在操场上睡觉了。”
高三刚开学,我们住校的同学就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我们可以搬新宿舍了。
在宿舍大院右手边的围墙外面,叮叮哐哐修建了一年多的学生宿舍,终于在我们高二的暑假里面完工了。
大家欢天喜地地搬进了新的宿舍,每个宿舍里面都摆了四张上下铺的铁架床。
床上也终于有了床板,再也不用睡那种躺上去像弹簧一样,晃来晃去的钢丝床了。
我们真的是很走运呀,能够在高中的最后一年住上这么好的宿舍。
房间里面什么都是新的:
新的床铺,
新的大书桌,
新的脸盆架,
新的暖气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