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好像认识这几个惯偷。
他把我叫了过去,说你们下去自己解决吧。
然后他又对着那几个扒手说:
“哎呀,人家学生娃娃也可怜,你们还是把别人的学生证和身份证还给他吧。”
我和雨飛跟着那几个扒手下了车,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等着我们。
那个领头的人把我带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当着我的面从钱包里面掏走了四百块钱,只给我留了一百多。
我无动于衷。
我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我担心把他们给惹恼了,最后连证件也不还给我。
我当着雨飛的面,在坏人面前懦弱得像一只刚刚出壳的小鸟。
那个扒手把钱包甩给我,就带着几个人扬长而去了。
我默默地拿着钱包和雨飛返回了中巴车。
在车上,雨飛跟我说起她爸爸在外面出差的时候也遇到过打劫,但是他勇斗歹徒,保住了自己的钱财。
雨飛叹了一口气说:
“你说你这个样子,怎么能给我安全感呢?”
我无话可说。
我是一个柔弱的人,性格柔弱,体格也柔弱。
我一直都想与世无争,我一直生活在象牙塔的理想国度里。
奈何象牙塔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现实,是如此的残酷无情,如此的令懦弱的人更加的脆弱!
就在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雨飛爸妈的担忧。
他们并不是担心雨飛到上海后依赖我,而是担心我根本没法给雨飛一个安全的依靠。
在小华山,我们爬上了一块很大的石头,在上面吃了午餐。
今天遇到扒手的事情让雨飛的心情很不好,我们只在里面稍微逛了逛,就出来搭车回学校去。
半路上,雨飛有些困,我把西服脱下来,帮她盖着,她也不愿意。
就这样,把她送回学校后,我就去了火车站,坐车回了上海。
回到上海以后,我们又频繁地通信。
在信里面,我们两个人一直都在那里争吵。
暑假的时候,雨飛回了新疆。
我则留在上海的软件公司里面继续打工。
研究生开学后,我从邮局领回来一个巨大的包裹。
包裹是雨飛从西安医科大学寄到上海来的。
她把我以前寄给她的,所有的信件和照片,打成了一个大大的包裹。
这个包裹仿佛是一个烘焙大师精心揉搓过的面团,里面层层叠叠地揉进了我们往昔的点点滴滴。
但是从外面看去,这个面团光洁柔顺,没有一丁点儿我曾经停留过的痕迹。
犹如烘焙大师把一个面团揉过去又揉过来,台面上那些曾经洒落的时光,顿时就了无痕迹地消失了,仿佛我也一干二净地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
寝室里的收音机正在播放着电台的音乐,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我的眼中含着泪水,跟着电台一起轻轻地哼起了这首熟悉的《萍聚》: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