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说书先生是赚的盆满钵满,也实在是宫中发生了不少事。
雍和亲王突然告病,近一个月没有上朝;与他多年势如水火的睿和亲王也找了个借口,告假在家闭门不出。
朝中少了两大势均力敌的实权亲王,圣人耳边都觉得清净的难受。
之前受案蒙冤的礼部侍郎赵政明,被重新启用,只是不轻不重的罚俸半年。
身穿紫黄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刑部尚书孙世杰也偃旗息鼓,据说是家里出了天大的事。
少了这些人,本来因为一点小事都能争论不休的朝堂,变得寂静的渗人,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圣人独自处置。
波澜不惊的湖面实则暗流涌动。这场明争暗斗之中,几家欢喜几家忧。胜利者自然想着乘胜追击,失败者也不甘心受到打压。
距离京都数千里外的西北边疆,从全国各地征收的兵源汇聚于此。到了西北才知地域的广大,浩浩汤汤的几十万人被分散至四面八方,丝毫不显得拥挤。
薛潇湘内衬存着银两,身下骑着骏马,多日以来并不疲惫。
反观一同出发的劳苦农民,鞋子烂成了碎布,脚底板磨出的血泡好坏了几番,令人触目惊心。一路而来比逃荒的流民还不如。
在这天底下有一个死道理,最是不容置疑,那就是钱!
薛潇湘本就身强体健,读过书练过武,精通人情世故,手底下又毫不吝啬。
行走在行伍之间,没有几日就结交下一伙军营中的老兵,就连典军校尉也对其另眼相看,一声令下直接升官,成为了什长。
怎么?有人敢不服!也别说我独断专行,底下的有一个算一个,识文断字还是骑马弓射尽管比试比试?
金钱开路加博闻强识已经是很好的开局,若是再加上人情通达那很不混的风生水起,还没到西北,薛潇湘就已经顶着周文胤的名号打成了一片。
别人走路她骑马,别人睡通铺她住单间。
“周兄,过几日就要到西北大营了,那里都是些蛮汉子,不懂你们这读书人的好处,你可切莫慌张。”
“新兵到军营,都得狠狠拉练一番。我已经跟那边的校官打了招呼,定会对你有所优待。我看得出你身上带着武艺,想必肯定能吃得起一些辛苦。”
典军校尉也曾是个末流的世家公子,书认认真真读了几年,考过秀才都已勉强,随手练就强身健体的武艺反倒很有火候。
家里托了人送至军营,多年摸爬滚打也混出了点名堂。与假扮周文雍的薛潇湘一见如故,两人家世经历相似,英雄惜英雄。不久便成为了知己好友。
“哎呀,小弟此行能遇见孙大哥如此照顾,真是天大的幸事。”薛潇湘如文生公子般深鞠一礼,从衣袋中取出一柄湘妃竹的扇子,斜挂着碧玉扇坠。
“我知道军营规矩森严,以后明面上自然不能称兄道弟。这扇子乃是家父所赠,不算贵重之物。还望大哥可以收下,不能见面时,也好有个念想。”
典军校尉孙虎望身着重甲,弯腰还礼。眼眶已是湿润,沙场拼杀,已经没有人还把他当成读书人看待。
想着此物贵重,不应笑纳,又怕生疏了彼此的情谊。转身从战马上的背囊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金牌。
“老弟赠给我如此贵重之物,大哥也不能小气。我以前也是个纨绔,只知道依靠家世花钱如流水,算不得本事。”
“这枚军功奖章却是靠自己实打实拼杀得来的,今天赠与你,不要推辞,就当是讨个好彩头,以后咱们弟兄一起建功立业!”
双方收下临别赠礼,又是半晌不舍叙旧,知道集合号吹了两次,才依依分别。
军营培养的从来就不是万人敌。
白马银盔手持银枪一杆,敌方阵营中杀个七进七出,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那都是从没上过战场的说书人的话术。
新兵进入营帐开始,先锻炼体术,学习的合纵配合杀敌之术,此战法从上古围猎演变而成。随后便是弓弩、骑射的训练,近战、马战都是缺一不可。
凡是初生的牛犊子都统一归为步卒统领。数月后,校尉再从中挑选颇具潜力的好手进入骑军,深入传授骑术。
小李广花荣也是用不计其数的羽箭练出来的。军营装备并不富裕,即使是常年实战的西北大营也不例外,做不到广撒网,只能重点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