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了不到半天的时间,林豪和许颖两个人就腻歪在一起了。
此时两个人手拉着手,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快拉丝了,散发热恋的酸臭味让楚文眼角直跳。
“你们两个够了啊,小月还在这里呢。”瞪了一眼沙发上的林豪后,楚文抬腿走到正和果然翁坐在一起的小楚月身旁,把自家妹妹的头发揉乱,才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
他已经好久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了,自从老妈出事后,本来就懂事的小楚月变得更加乖巧起来,不管是学习,还是做简餐,打扫卫生……八岁的楚月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妈妈不在了,懂事的她不想给父亲和哥哥添麻烦……
楚文在外面的这段时间,小楚月一直由许颖和果然翁看管。
这次重逢,许颖也把楚月的近期情况跟楚文讲了讲。
过分懂事的小孩子,不见得就是好事,考虑的太多,心事太重,也就意味着童年注定压抑……
“小月,这几天在栖息地过得开心吗?”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楚文轻声问。
“嗯!”小姑娘怯生生地点头,掰着手指头开口说:“有好多精灵陪我玩,果然翁、超能妙喵、噗噗猪还有大王燕……哥哥的请假王还给我摘果子吃呢!”
小姑娘的话让楚文一怔。
这些精灵,都是他和小楚月母亲的……
母亲不在了,但是这些精灵们还在,它们把自己训练家的孩子也当成了家人啊。
“你喜欢的话,让它们一直陪着你好不好?”楚文轻声问。
他本以为楚月会欣然接受,没想到小姑娘听到他的话后,确实浑身一颤,抬头看向楚文,眼睛水汪汪的,目光里带着恐慌。
“哥哥……哥哥……你是不是又要离开小月了?”楚月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用力摇头,“我不要它们,我不想哥哥离开,妈妈不在了,爸爸又忙……小月只有哥哥了啊……”
自己哥哥忽然告诉自己,要让精灵们陪着自己,就好像当初离开的时候,把果然翁交给自己一样……
小姑娘下意识的,以为楚文又要离开她了。
“小月现在很乖的,我可以洗衣服、做饭、收拾卫生……”楚月的眼神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狗,“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
楚月的声音清脆,带着一抹哀求,屋子里的几人听着都是一阵心疼。
她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却在这个年纪里失去了母亲,甚至差点失去了哥哥,她什么都没有做,却承受了失去至亲的痛……
看着小姑娘的表情,楚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蹲下身把自家妹妹抱在怀里。
“小月放心,哥哥不走,哥哥不会再离开你的。”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楚文眼中尽是柔软。
自己前世的时候,和自家古灵精怪的妹妹虽然感情好,但更多的时候互相捉弄,互相拆台,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他从来没有见过楚月这么乖巧柔弱的一面。
前世做梦都希望自家妹妹乖巧一点,可楚文现在却后悔了。
如果……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小楚月依旧是那个古灵精怪的样子该多好……
在那天夜里的天台上,其实死了三个人,一个是温柔的母亲,一个是古灵精怪的妹妹,还有一个,是幼稚的自己……
“哥哥,你真的真的,不会丢下小月了吗?”楚月眨着稍显红肿的眼睛,小鼻子下面出现一个鼻涕泡,对楚文伸出了小手,“我们拉钩!”
“好好好,我们拉钩!”楚文有些好笑地点头。
一大一小两根小拇指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不容易哄好了楚月,小姑娘情绪起伏太大,在确定了好几遍楚文不会丢下她后,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把小楚月交给果然翁,楚文起身看向周沫沫、林豪几人,“收拾收拾,陪我回去看看老妈吧。”
……
十月十九日,重阳节。
似乎人在悲伤的时候,总会遇到阴雨天。
或许是阴雨绵绵的天气,会让人伤感。
楚文几人回到锡市的时候,雨已经下了好一阵了。
黑色车队行驶在马路上,楚文看着窗外街上的行人寥寥,心里莫名地沉闷。
他不知道的是,黑色涌动似乎要突破他的瞳孔,快要溢出来一般……
下一秒眨眼过后,眼底的黑色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
与此同时,无数平行世界中的未知之地,初始之间。
混沌中,一只白色,外形近似马、麒麟或半人马的精灵睁开双眼,红色的瞳仁中带着一抹愤怒。
“吾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身上那名为“千宙腕”的十字架型的轮状物上光芒大盛,灰色、红色、蓝色、黄色、绿色、紫色、棕色、白色……等象征着十八种属性的光交织,化为一抹光弧穿过无尽的时间和空间,映射进楚文的双瞳。
感觉到一抹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涌出,楚文伸手抹了一把,入目是猩红的血,此刻正一滴一滴落在他的白色衬衫上。
“老楚,你这是什么情况?”周沫沫见此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楚文。
“没事,可能是上火了吧。”楚文摇头,只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血很快止住了,车上发生的小插曲,谁也没有在意。
而初始之间,阿尔宙斯却显得有些疲惫,绿色的眼睛穿过虚空落在楚文的身上,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叹气声,在虚空中响起,“吾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一颗在平行宇宙中的巨大流星,在它前行的轨道上突然出现了虫洞。
流星径直飞入虫洞,消失在平行宇宙中……
车队穿过城市,在一座墓园外停下。
一辆辆车门被打开,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们从车里钻了出来,为首几人打着黑伞,踏入墓园。
天地间小雨淅淅,楚文一手撑伞,一手牵着小楚月走在最前面,“小月,我带你去看看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