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娅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先是仔细地聆听了一番,这才发现房间里并无别的声音,董亮好像已经从房间里离开了。
艾丽娅慢慢起了床,但随即就知道自己的轻缓小心有些多余——也许是晓歌给的药比较好,她昨天被刺伤的伤口今天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
艾丽娅走到外间,果然看到沙发上空无一物,借着上卫生间的功夫,她又查看了浴室,浴室里也没有人。此刻,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艾丽娅了。
艾丽娅又回到床上坐了下来。董亮的离开让她忽然生出一种无措感。艾丽娅早已习惯了生活中的歌舞升平、繁华热闹,突然的冷寂是最让她承受不了的事情,这样的情形每每总令她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咔的一声轻响打破了艾丽娅的胡思乱想。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艾丽娅立刻就从床上弹跳了起来。她跑出卧室的门口,正好看见了手端餐盘正走进门的董亮。
董亮也看见了正穿着自己T恤、光裸着脚站在门口的艾丽娅。
两人四目相对。
艾丽娅一闪即逝的失落落在了董亮的眼睛里,虽然她随即就换上了喜悦的神色,但董亮的心还是像被人揪了一下似的。他赶紧向着艾丽娅举起水中的餐盘:“我早上去锻炼了,我刚刚已经在餐厅吃过早餐,想着你也差不多该醒了,就顺便给你拿了一些吃的。”
董亮一字一句的交待了自己的行踪,顺带说明了自己不在的原因。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只是冥冥中感觉艾丽娅听了也许会比较高兴。
果然,艾丽娅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了起来。她的脸上由原本还有些客套似的微笑变成了一种打眼一看就明媚如骄阳般的笑容。
“给我的?”艾丽娅仿佛小孩见到喜欢吃的糖果那般欣喜,用手指着董亮手里捧着的托盘。
董亮看了看手里的托盘,不知道一份寻常的餐食怎么让艾丽娅如此兴奋,轻轻地回答了声:“嗯。”
艾丽娅得到董亮肯定的回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董亮的身边。她直接拿过了他手里捧着的托盘,转身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坐在椅子上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董亮注意到艾丽娅悬在椅腿边细嫩的双脚,刚刚艾丽娅是光脚走在地上的,她一直都没有穿鞋。
董亮走到卧室,把床边的鞋子拿在了自己的手上。他走到艾丽娅的对面蹲了下来,伸手把她的一只脚拿起,他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脚掌,替她抚拭掉可能存在的灰尘,然后把鞋子套在她的脚上,替她把鞋子穿了起来。穿完一只,董亮又如法炮制地帮艾丽娅穿完另一只鞋。
一整个过程中,艾丽娅都在仔细地观察眼前这个帮自己穿鞋子的男人。
艾丽娅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温柔的、粗暴的、英俊的……也见过各种男人为了得到她,在她面前刻意做出的各种讨好的举动。但真正让她动容的,却是眼前的董亮。
他看到了她没有穿鞋。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甚在意这件事,他却细致地、不声不响地为她穿好了鞋子。他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也没有向她大献殷勤,只是平平常常的为她穿起鞋子,却让她产生一种被人呵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