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拍完照,韩悠然和姜秀荣围过来看稀奇。
当然她们并不是没接触过相机,只是这年头能买相机用来拍照玩,确实是稀奇。
不禁感慨夏芝芝在家里是真受宠。
韩悠然道:“你可真厉害,竟然会用相机!”
“我厉害的事情还多着呢,慢慢你就知道了!”夏芝芝一脸臭屁。
她看了下天色:“现在不早了,光线有点不好,等哪天放假,我们去找风景好的地方,我给你们拍美美的照片!”
“那感情好!”韩悠然和姜秀荣异口同声道。
谁不想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呢,但是这年头拍照确实不方便,就算是去市里拍照,那师傅最多板板正正给拍两个姿势,只能保证拍的时候他们不闭眼,别的就没办法了。
现在夏芝芝有相机,那岂不是拥有了私人专属摄像师,美的嘞!
至于用点胶卷什么的,对她俩来说都是小意思!
第二天吃过早饭,她溜溜达达的去了村口大树底下,一般村民要去公社或者城里,都得路过这。
这会儿时间早,还不到唠嗑的时候,树底下一个人也没。
没多久,就有个大爷赶着牛车,牛车上面堆着一堆箩筐,慢悠悠过来了,她笑眯眯的凑过去:“林大爷,上哪儿去呀?”
这边的老大爷十有八九都姓林,要是真叫错了,她就再改口。
“去供销社把这几个筐换了去。”老大爷估计70来岁了,眼神不太好,赶着牛走近了,瞅着她仔细瞧了会,确定自己不认识,问道:“闺女,你是新来的知青吧?”
“是呢,大爷。”她熟练的拆了盒勤俭香烟,给大爷递了根:“大爷我想去公社买点纸糊墙。”
“上来哎,反正我也要去公社,顺道载你一程”大爷把烟别在耳朵后面,将几个框挪了挪,给她空出点地。
她一屁股坐上去,开始和大爷闲聊:“林大爷,你今年高寿呀?”
“今年六十九!”老大爷点着烟,吧嗒了两口。
“看不出来啊,看您这身板硬朗的,我瞅着还以为您今年刚55呢。”
“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和你们年轻人比不得咯!”老大爷豁着嘴笑。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呀就喜欢和老人家聊天,您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随便指点我几句,我就赚大了!”
“你这丫头成会唠嗑了,什么指点不指点的,你要有什么事儿尽管来问大爷我!”
老大爷被她哄得眉开眼笑,一路上跟她唠了不少村里的事。
到地儿了还依依不舍的和她说:“待会儿回去的时候我等你,咱爷俩接着唠啊!”
到供销社她直接去柜台买了一叠白裱纸,又去邮局寄了好几封信,人家看她掏出厚厚一叠信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帮人代寄。
老大爷特意等着她,回程她坐的是专车。
晚饭过后,打灶师傅那一家子又来了,把炕全部收拾完,天色就有点黑了,想着省得跑,她翻了个手电筒出来,打着手电筒,让打炕的师傅帮忙把门窗修了修。
本来以为这个炕要打一段时间,结果人老少齐上阵,今天就弄好了,果然是人多好办事。
弄好了之后就把工钱给他们,土砖用的是师傅家的,算在工钱里一起,红砖是村里的,已经把钱算给大队长了。
师傅们挺讲究,给她把屋子里收拾的板正,连掉了点灰的箱子都擦干净,是铁蛋给擦的。
她拿了两颗糖递给铁蛋,笑眯眯道:“小师傅手艺不错啊,看这擦得多干净,来,这是给你结的工钱。”
铁蛋本来没伸手的,听他这么说,小爪子接过奶糖,带着奶气叮嘱她:“你下次有活可一定还记得找我哈,你这么大方又长得好看,我指定给你好好干。”
“那要是长得不好看,又不大方的人找你,你就不给他干了?”她笑着逗铁蛋。
铁蛋皱着两条小眉毛,纠结道:“那还是要给他干的,我爷说了,人不能和钱过不去。”
给夏芝芝逗得直乐。
打炕师傅们离开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她本来想把手电筒借给他们的,但是师傅们说村里的路,他们闭着眼睛也能走,根本不需要手电筒。
她想着这边的路横平竖直的,应当不至于翻到沟里去,也就作罢。
第二天一早,崔婶子就给她送炕席来了。
两大一小,大的她用来吊顶,小的是专门根据他这个炕大小定做的,崔婶子道:“知道你等着用,我家那口子这两天点灯加急给你做了出来。”
她把席子铺上去,不大也不小,正正好。
崔婶子和她说了两句话,又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家里还有孩子呢,也就没多呆。
她把阿橘放了出来,指挥他把炕席穿了线挂在横梁上两边各自固定好,两张大炕席吊一个屋顶完全够用。
再让他贴墙纸,底上先糊二层报纸,最上面再糊一层白纸,看着就像给屋里整体刮大白了似的,一下就亮堂不少。
然后让林二木匠给她送来一个藤框一个炕桌和一个盆架,把香皂,牙膏,牙刷和漱口杯子,放在盆架上的置物篮里,脸盆就放架子上。
三个箱子叠了放在炕尾的墙角,边上在摆着小炕桌,把信纸,本子,笔,镜子,头绳,梳子,雪花膏什么的,装在一个小筐子里,都放在炕桌上。
这么一收拾,就有些温馨的感觉了。
满意的摸着下巴,改天在靠墙角的地方再放一个小立柜,可以摆点糖果,奶粉,麦乳精,糕点之类的东西。
不爱吃,就是显摆,就是玩儿。
晚上知青们下工,都来她屋子里参观了一下,韩悠然和姜秀荣看见她布置的这个屋子都眼前一亮。
郭德半开玩笑道:“夏知青这也不亏啊,自己住一间多舒服。”
“确实舒服,又宽敞。就是要花钱,不过也就花了个几十块吧。”夏芝芝一脸诚恳的看着他:“你也可以搬出来一个人住。”
郭德闭嘴了。
其他人都有一些羡慕,但一听她花进去的钱,瞬间又感觉不那么羡慕了。
毕竟这地方只是知青点,又不是自己家,也不知道能住几年,花这么多钱装修别人的房子多亏的慌,除了男女主,其他人嘴上夸着,心里都觉得她人傻钱多。
一个人睡就是香,第二天她难得勤快,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看姜秀荣和唐明礼站的近,强行插入两人中间,把唐明礼挤到了一边。
挽着姜秀荣的手道:“秀荣姐,今天我也和你们一起过去。”
下乡也有一段时间了,得去群众们跟前露个脸,免得大家觉得她高冷。
“你的身体大好了吗?”姜秀荣有点不放心。
“没事没事,我不下地,就是去找大队长有点事。”
听她这么说,姜秀荣就放心了。
夏芝芝跟着知青们一起去晒场集合。
好家伙,下乡一个星期,又是晕倒,又是吐血,又是打炕,可给她忙活坏了。
对这个大名鼎鼎的夏知青,大部分人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总算看到她的真容了。
她从容的面对着大家各色的目光,毕竟她长得这样好看,大家多看几眼也是应该的。
隐约听到有大妈在后头嘀咕。
“别看这个夏知青身体不好,但长得是真白净啊。”
“你天天跟他一样搁家里捂着,你比她白净”
“长得俊俏也没啥用,你看这屁股小的,一看就生不了儿子”
“三天两头就病倒,可不是个有福的!”
“她脖子上挂的那个是照相机吧?”
“是吧?但是瞅着没有照相馆那个大呀?
“谁知道呢。”
“照相机可不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