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小指敲击最后一个键后关闭了编辑的页面，转头看向站在他左后方的亡灵法师，逐渐长开的面容带着雌雄莫辨的美。
“更进一步，如果是本就心怀恶意的异能力者呢？是，世界上存在心怀善意的异能力者，但那又如何？”
“玖尔，如果我用己身的异能力杀人，那些所谓的异能力者能及时拦下吗？——不能的，哪怕之后他们意识到了我的危险，将我处理掉，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复生。”
「这么做会导致很多人死亡。」
亡灵法师依旧无法赞同少年的选择：「因为异能力者具有失控的危险就否认异能力的一切，这对于异能力者本身并不公平——而且你的言语是在以偏概全。」
「罪孽无法抹去，但并不代表不能偿还，哪怕没有异能力，这种事情也会发生，这一切的根源在于“人性”，而非“武器”。」
“您想得太天真了，玖尔。”
少年依旧坚定着自己的想法，毕竟他本就不是个冲动的人。
“异能力的出现毫无征兆，它并不是上帝的礼物，也不是对于善者的馈赠，更像是恶魔随意播撒人间的种子，将本软弱无力的羔羊变成毒蛇，而后，羔羊便只能任其宰割。”
“无人可以保证所有的异能力者都遵纪守法，就如无人可保证异能力者不被视为‘异类’，或许异能力者从基因到灵魂都和人一般无二，但那又如何呢——在极端主义者眼里，他们怀璧其罪。”
「费佳，总会有明理的人，你也说了是极端主义者，那就意味着那些人终归只是少数。」
“但是玖尔，异能力者是另一种强权，万一有野心家带领异能力者与人类对立，无论最后获胜的是哪一方，都将留下无可弥补的沟鸿。”
少年注视着亡灵法师的目光温和，像是通透的水晶般干净明澈，他一字一顿，极为认真：“与其等待着世界的黑暗将两者拉入深渊，不如从一开始就杜绝异能力者的存在。”
“善良的人会因为异能力失控造成的伤害崩溃，恶人会因为异能力的拥有越发肆无忌惮，我并不会因为一个人是异能力者就去迫害，也不会因为一个人是普通人就去践踏，但我并不能代表所有人。”
“玖尔，异能力者本就不该存在。”
少年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在追求什么，自己计划的这一切又将带来什么后果。
但是他不会后悔，也绝不回头。
亡灵法师沉默了。
他依旧无法赞同少年想要牺牲的一切，但似乎也已无法再说出劝阻的话语。
「你打算……怎么做？」
少年闻言笑了起来。
他明白的，亡灵法师这一次依旧选择站在了他这一边。
就和曾经的无数次一样。
“我打算寻找‘书’。”
少年语调轻快：“我要消灭世界上所有的异能力者，这是在从根本上改变世界的规则，目前就我的情报网里，只有‘书’能做到这一点。”
“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无意义的杀戮，而是利用规则，创造一个没有异能力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