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并不在意这事会不会没完,毕竟他本来也就没打算和中也进一步产生交集,如果能因为这件事让中也彻底远离他更是再好不过。
一个蜷缩着的人影在紫色洪流的中央,半数银白的发长得宛若飞鸟的翅膀。
那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时常不自觉采用的一种姿态,紫蝶温柔地将其保护在中心,就像是花瓣般将那片灰白包裹。
“那是……玖尔?”
中也感到了难言的荒谬:“死乌鸦还能是海绵做的吗?几个小时不见头发突然就变得那么长?”
“头发而已,还能比一直停留在十五岁更奇怪吗?”
太宰注视着那少说也有一米的渐变长发,白色正在由发梢向发根蔓延,虽然不知道那到底预示着什么,但太宰直觉会有非常不好的事情会在长发完全变白时发生。
“中也,再靠近一点之后,用那个。”
“……哈?”
中也简直无语:“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甘愿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上?”
太宰不为所动:“或者你希望玖尔死掉?”
“嗤!如果真的按你说的那样,玖尔是中了「脑髓地狱」,去那个小丑那里把久作和娃娃夺回来才是更轻易的解法吧?”
“你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
“玖尔怀中的那个东西。”
太宰说着把望远镜递给了中也,中也疑惑接过,看清后瞳孔骤缩。
破损的娃娃在玖尔怀中被紧抱着,就像是在守护着什么重要之物。
原本灰白的眼眸因为「脑髓地狱」的影响变成了暗红的螺旋,似乎还有眼泪正在顺着未干透的泪痕不断滑落。
“所以,想要解决这件事,要么把娃娃抢过来让我用「人间失格」使其无效化,要么你去从果戈里的手中把久作抢过来杀死。”
太宰冷漠道:“果戈里的异能力在之前你来到贫民窟的那个房子里接我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你要是觉得那比现在简单你可以去,我可以给你提供他现在的位置。”
“但那肯定远离这个地方,这也就意味着当你赶过去之后,很可能时间已经晚了,你自己选。”
中也的内心现在就是很淦。
“太宰,有人和我说,要我无论如何都要相信你。”
中也打开了行进中的车门,橘色的发被风吹起,蔚蓝色的眸中仿佛燃烧着赤火:“我答应了他。”
“所以我会按你说的做,不是因为我相信你,是因为我不打算食言。”
重力使在那一刻没有回头,于是也就没有看到,那个仿佛黑暗本身的少年在那一瞬间因为错愕而涣散了的眸光。
但是他却还是顿了一瞬。
“喂!太宰!太宰治——!”
中也骤然转身低吼:“「羊」的事我不和你计较,魏尔伦的事我也不和你计较,但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感觉不到吗?你以为我会平白无故答应把自己的信任交出去吗!?”
“我想相信你你知不知道啊!我想相信你,相信你这个满口谎话但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真心的绷带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