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尔站在再熟悉不过的横滨街头。
他清晰地记着自己明明已经入睡,可现在他却位于这里。
曾经和太宰中也一起买过早餐的早点铺子依旧开设在熟悉的街边,经常和乱步去采购的超市依然是熟悉的摆放。
但是本该在重建中的港黑本部大楼好好地矗立在那里,织田还在做着邮递员的工作,芥川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贫民窟内,兰波则在不久前发生的荒霸吐事件中死亡。
阳光投落下暮春的暖意,鼻尖能够闻到店铺里飘出的食物香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向玖尔证明——
这不是梦。
这是真实。
只是这个真实里没有玖尔·安蒂特斯。
“……是因为‘书’吗?”
坐在与太宰初遇的喷泉边上,十五岁的玖尔身上是旧日的服装,拉上的帽沿遮住了少年异于常人的瞳眸。
玖尔低声自语:“‘书’的残页导致我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书”中世界?
【不可以说哦。】
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这个世界与书的关系不能轻易让除你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不然这个世界——这个织田作之助唯一存活下来并在写的世界,就会消失。】
那道雌雄莫辨的声音让人分不出说话者的性别,只会觉得悦耳和莫名亲近。
而听到熟悉名字的玖尔瞳孔微缩。
“邮递员先生在未来会死?”
【是的,至少在其他无数个世界中,织田作之助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了。】
那个声音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字句带着些微僵硬:【而这个世界是太宰治用自己换来的,唯一一个,织田作之助存活下来并在写的世界。】
【我希望你能救救他。】
说话者那带上了些微颤抖的话音似乎是紧张,似乎是恳求,又似乎是在哭泣:【你是来自异世界的旅客,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反而拥有可以更改命运的能力——拜托,救救他。】
【只要你能够救下他……不,就算你没办法救下他,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回去的,但我还是想请求你。】
玖尔陷入一时的沉默。
而后突兀道:“你是神无?”
【……】
玖尔肯定道:“你是神无。”
“但你应该不仅是神无,你还有身份——你是谁?”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沉默了。
但是玖尔并不想就这么放过对方,来到这个陌生到诡异的世界,总要探究出什么来才能让他安心:“你是‘书’。”
玖尔的猜测其实并没有确切的依据,一切都只是他凭借着直觉做出的猜测,就像是空中楼阁般轻而易举就能推翻,但对方接下来的反应却决定了态度。
——对他的态度,以及对太宰的态度。
【……我是书灵,“书”的书灵。】
经过漫长的时间后,那个声音做出了回答。
【但我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我甚至无法给这个世界里的任何人做出提示亦或者交流,所以……在无数次的失败后,我想试着如果引入异世界的灵魂,能不能改变那绝望的命运。】
【而你是我选择的第一次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