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
偷偷开了灵视的玖尔几乎要微笑起来。
明明整个灵魂都在散发着惶恐不安的愉悦，就像是忽然得到远超乎自己预料回报的赌徒。
……真想把那些惶恐不安给全部赶走。
现在的太宰就像是一个把拒绝浮于表面，但实际上已经悄然打开一道缝隙用以试探的孩子，那颗聪慧至极的大脑是神赐的礼物，但也是来自恶魔的诅咒。
玖尔忽然有了恶作剧的心思。
于是他上前一步，十四岁的亡灵法师在十六岁的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前半蹲下来，仰首露出了提前预见恶作剧得逞情形的微笑——
“主人。”
然后下一刻，愣住的反是玖尔。
因为坐在椅子上的少年在听到那一声后瞬间在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右手毫不客气地落在亡灵法师如绸缎般微凉柔顺的发顶一阵乱摸，顺势戏谑道：“欸——真乖！”
“啊啦～玖尔还真是好骗啊～”
太宰两眼微弯，那副不着调的模样似乎是在嘲讽玖尔刚刚的自作多情：“哇哇——堂堂亡灵法师竟然跪下叫我‘主人’，这件事我绝对要拿出去炫耀！ 让我想想啊——”
“嗯！中也、森先生、费奥多尔！这些人都一定要炫耀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他们的表情了——！”
太宰说了什么玖尔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姿态，现在的他在可惜那又一次被孤独迅速掩盖了的灵魂。
但……他刚刚的行动也不是全无作用。
因为重新聚拢的迷雾正翻涌得厉害，不再是之前那副死气沉沉得仿佛什么都无法影响的状态。
于是亡灵法师反而笑了起来。
“太宰，谢谢。”
玖尔忽然冒出的一句，让原本还在继续试图让亡灵法师恼羞成怒的太宰瞬间消音。
然后眼看着玖尔似乎又要开口，太宰非常迅速地把人头往下一按，然后非常镇定地道：“要谢谢那就实际点，说吧，你用了什么办法恢复的行动力，又付出了什么代价？”
太宰了解玖尔，所以如果一开始玖尔就有办法，那么根本就不会默许他和费奥多尔见面的举动——不，其实也不能说是默许。
而是在不安。
不安他去赴约，却也不安他不愿意去赴约，于是才会等他真的出发之后，在得知费奥多尔的打算时惊慌失措。
然后付出了他自己觉得值得的代价。
“我和一个旧友做了‘交易’。”
玖尔起身，将早就想好了的解释方案拖出：“祂和我定的契约是另一种，所以并不会受到我本身实力不足的影响，而需要付出的代价我并不知道。”
“不过我并没有请求解毒，而只是让毒素封锁不再影响我的行动而已。”
……是真话。
太宰不会看不出来玖尔话里的真假，但就因为是真话所以才奇怪。
因为玖尔的这几句真话带着“因为要求不大所以代价也不会多大”的思维误导，而会想要给他造成误导的这个意图，反向应证了他的猜想。
太宰轻啧了一声，把距离过近的玖尔推到一旁：“随便你吧！既然暂时没有危险，我就把解药送去研究人员那里了。”
玖尔注视着太宰离开的背影，直到人彻底消失，这才通过契约将雷蒙盖顿再次唤出。
【说吧，我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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