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拒绝了独自离开。
明明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害怕，拒绝的声音也颤抖得几乎让人听不出原话。
但他还是选择了留下，即使这么做可能除了送死几乎毫无意义。
……这就没办法了啊。
只能在第二支十人小队到来前解决掉了。
玖尔的思考速度因为灵魂的强度要快许多，于是几乎是在敦摇头的下一刻玖尔就扣下了扳机，然后借助十人长的尸体做掩护，对想要调转枪口用敦威胁他的士兵率先一发子弹过去。
还剩五个人。
“趴下！”
敦下意识照做，一发来自士兵的子弹从他原来眉心的位置破空而过，只要他刚刚稍有迟疑就会被这一下夺去性命。
虽说从决定留下的时候敦就已经做好了要和玖尔一同承担死亡风险的准备，但真的和死神的刀锋亲吻而过后敦还是狠狠打了个寒颤，一时之间竟是被后怕钉在原地连话都说不出一声，只能看着玖尔在子弹的轨道间穿梭。
幸而玖尔早就预料到了这点，硬是通过引导着几人下手的方向与自身时不时的补枪，让他们没那个心力再回过头去对敦下手。
“砰——！”
正中靶心！
还剩四人。
玖尔一个前滚翻躲过又一次齐聚而来的子弹，尚且为孩童的亡灵法师眉眼冷冽，色淡如水的薄唇紧抿，童稚可爱的面容难显杀气，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
“砰砰——！”
还剩两个。
又缺少两人的火力早已构建不成威胁，GSS的士兵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胜率，也算是果断地立刻选择撤退，但既然让他们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玖尔自然不能让人轻易走脱。
两声弹壳落地的清脆声。
然后是仅剩的两个士兵接连倒下的躯壳发出的闷响。
但是还没有到放松的时候，激烈的枪声对于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来说是最好的指引，哪怕现在是在复杂的阴暗小道内也不安全——不如说反而更危险了。
“敦，能起来吗？”
玖尔边向敦走去边抬手重新将帽子戴回，顺便在走过来的路上将那些枪里剩余的弹药全部卸下放入上衣右侧的口袋，同时在将右手所握的枪如法炮制后随手丢弃，毕竟要是拿着枪走出去不用想都知道他有问题。
“……能。”
敦本来也就没受伤，缓过来后自然也就能恢复行动力，倒是玖尔的情况不容乐观。
哪怕因为实力大幅度降低导致法袍几乎无法发挥任何能力，但它本身的材质决定了其本身根本不会被子弹打破——可子弹并不是只有穿入血肉才能带来伤害。
玖尔面上不显，但现在被击中的地方还伴随着剧烈的痛楚，估计掀开后能看到一大片已经紫到发黑的淤青；术法失败带来的反噬让他体内暴乱四散的力量如无数细密的刀刃般切割着每一寸经络与血肉。
“借我……靠一下。”
在敦没有反应过来前，玖尔已经把自己一部分体重压到了幼虎的身上。
哪怕玖尔能做到面不改色，身体却依然诚实地反馈着他所承受的一切，那本来就苍白现在更是惨淡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色和额头上不断沁出的冷汗联手出卖了自己的主人。
察觉到玖尔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无碍的敦立马慌了神色，手足无措了片刻后一把蹲下身催促着玖尔趴到他背上，想要带着人往孤儿院的方向跑去——
然后直接撞上了匆匆赶来的第二支GSS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