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中原中也干脆利落地从二楼窗户丢出去的玖尔在下落中途顿了下，而后以一个并不危险的速度轻盈落下。
“中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耐心啊。”
彻底在街上站稳的玖尔抬头注视着少年自窗口离去的背影：“真可惜，明明是我在这个世界迄今为止遇见的唯一一个不用变成亡灵，也可以和我签契约的……”
“又是你这个疯子！”
玖尔的话被打断了。
从身后不远处传来的女孩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我说，中也都拒绝过你多少次了！你这么死皮赖脸地总是过来骚扰他有意思吗！？”
——是“小羊”。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对方的话音刚落，玖尔就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身后猛推了一把，身体在一瞬间失去平衡就要往前倒去，然而很快又被一股和下落时一样的柔和推力给帮扶着站稳。
玖尔在他人的眼中只是踉跄了一下就重新站稳回过了身来，苍白的肤色与清瘦的身躯使他看起来有着仿佛一碰即碎的脆弱。
玖尔本来很好的心情瞬间受到了影响，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非常令人反胃的东西。
“中也都还没说什么，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做出一副越俎代庖的模样？”
玖尔平淡漠然的语气中中夹杂着几分情绪化不悦：“说到底，你们也不过是怕中也真的答应我的请求和我离开，毕竟无论在谁眼里你们都只是他身上无谓的负累。”
“如果没有中也，你们现在还是任人宰割的弱者，羊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地位也全赖于中也的存在，因此你们承担不起失去他的风险——但与此同时，你们无谓的自尊心又在做着伤害中也的事。”
玖尔看着眼前粉发的女孩，眸中倒映出对方心虚张皇但又故作镇定的丑态。
“对啊，我承认是我纠缠中也，也承认是我死皮赖脸，但是也就像我刚刚说得那样，中也都没说什么，你们没资格在我这里急匆匆地表达厌恶。”
毕竟不会有亡灵法师能拒绝这样一个可以近距离欣赏如此灵魂的诱惑，可如果中也真的会为之感到困扰，他也绝对不会继续下去，因为他向来知道分寸。
而小羊这种看似为别人着想，实际不过是想要发泄自己情绪的行为，不过是再虚伪不过的掩饰。
“如果你们做不到给他尊重与信任，那么横滨有很多比你们有前景的组织都会愿意给他抛出橄榄枝。”
玖尔毫不掩饰地将对小羊绝对不利的现状揭开，身为亡灵法师，一年的时间足够他打听到很多并不隐秘的情报。
说到底，现在的小羊们所能依仗的，也不过是中也出于情感对他们的重视。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不用为你们不听他告诫而做错的事向他人道歉，他可以拥有一群听话的属下和懂得如何给他应有待遇的上司，也不用事事都一个人承担。”
“中也离开你们只会过得更好，而你们离开中也，也不过是比苟延残喘好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