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一张黄纸贴上去,居然能让快要死去的孩子又活了过来。
太医不相信。
“这不可能,我刚刚分明检查的很清楚,这孩子活不过半炷香的时间。”
“那是你以为。”白泱神色淡淡。
靖安侯死死的看着白泱,只是那眼神瞧着特别的古怪。
不像是看着她,反倒像是透过白泱的脸在看着一个别的人。
白泱倒也没有阻止,大方方的站在那儿,任由他看着。
“你是白泱!”靖安侯神色严肃,说出来的话也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侯爷还能认出我,也是难得。”白泱面带嘲讽。
静安侯顿时面色一沉,“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这样与我说话?”
“怎么,侯爷这是刚一见面就要给我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白泱冷笑。
但见她扭身间,轻轻扯下那孩子额头贴着的黄色符纸。
那孩子立刻浑身抽搐,脸色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铁青起来。
趴在床边的那个妇人见状,吓得魂都要散了。
“文哥儿,文哥儿,你怎么了……侯爷,侯爷,快救命啊……”
靖安侯怒极。
他如何看不出来,稳住文哥儿情况的东西就在于那一张黄色符纸。
他虽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他却知道,那东西能够救他儿子的命。
白泱这分明是用他儿子的命来要挟他。
“你想干什么?”靖安侯沉声说。
白泱神色淡然,“我要住我娘的院子,还有,我在靖安侯府的这段时间,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如若我有要求,侯爷也需想办法替我达成。”
静安侯嗤笑一声。“你用文哥儿的命来要挟我,想让我被你所利用?做梦!”
他没了一个儿子,还有两个呢。
他绝不会被一个小丫头所胁迫。
被拒绝了,白泱倒也不恼,更没有意外,她只神色淡淡的笑着,“你会答应的。”
靖安侯冷笑。
绝无可能。
“文哥儿,文哥儿……”妇人凄厉的叫声突然响起。
靖安侯心头一颤,回头去看,只见那文哥儿已经脸色发青,出气多进气少了。
“白泱,你好歹毒的心,他好歹是你的弟弟,血脉相连,你怎可忍心看他就这样死?”靖安侯骂道。
那妇人突然扑到白泱身前,抱着她的腿,拼了命的给她磕头。
“大小姐,我求你了,求你救救我文哥儿吧,他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孩子呀……”
白泱冷笑:“现如今能救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侯爷。你与其求我,倒不如求求侯爷。让侯爷答应了我的条件,那我立刻出手救人。”
“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他的时间,只怕是不多了。”
那妇人哭得凄惨,转身扑到静安候跟前,抱着他的腿又开始大声哭求,“侯爷,求求你救救儿子吧,求求你了……”
“他还这么小,他甚至都还没有回过靖安侯府……”
也不知是这妇人哪一句话打动了静安侯的心弦,他阴沉着脸怒瞪着白泱,“我最多只能答应你三个条件。”
褚玉芝闻声,恼怒异常。
一向有原则的侯爷,他居然为了这个孩子做到如此地步,等这孩子将来真的回到府内,那还有她们娘俩的地位吗?
她很想上前阻止,但她却也心知肚明,这个时候上前唱反调,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她很想这个孩子赶紧死,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心中暗自恨上了白泱,贱人,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去死!!
“三个条件?倒也够了!”白泱转身,将黄纸贴回孩子的额头。
立竿见影,那孩子立刻不抽搐了,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润。
靖安侯觉得奇怪,他上前一步沉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撞邪了。”
“而且邪物就在他身上。”
白泱附身在那孩子身上翻找片刻,从他的脖子上摘下一个玉坠。
她举起那玉坠,对着灯光看了看。
隐隐看去,玉坠内部好像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但并不知是何东西。
靖安侯很是震惊。
“这玉坠我送给文哥儿的,怎会有问题?”
白泱顺手往地面一砸。
玉坠四分五裂,露出了内里一个孩子小拇指大小的黑色器物。
白泱弯腰将那东西捡起,发现居然是一张黑色符纸。
她面露震惊,怎会在这里看见这种东西?
这是她现代遭遇的那个邪修最拿手的东西。
这个邪修最为擅长用各种器物炼制邪祟之物。
尤其擅长符咒之术,他擅长的全都是邪术。
这些黑色符纸全都是用血浸泡而成,上面或是画着符咒,或是画着小型法阵,威力极大。
而且,这种黑色符纸可以做得很小,让你防不胜防。
白泱只是不知,为何会在此处见到这种东西?
难不成,那邪修也跟着她一起穿到这里来了?
白泱一时无法确定。
“这是什么?”静安侯伸手要拿过那黑色符纸。
“别碰!”白泱深色冷淡,“如果你不怕被传了厄运,那你就碰。”
静安侯立刻缩回手。
“就是这个东西害得文哥儿变成这个样子的?”
“是。”白泱捏着那黑色符纸,看着靖安侯的眼神格外的复杂。
她对靖安侯没有任何的感情,此次京城之行,也不过是想要找出害了原主的凶手。
可现在,情况好像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如果这黑色符纸确实出自于那邪修之手,那么,她只怕是真要在靖安侯府多待一阵子了。
这玉坠是静安侯买回来的,那线索也只能从他这里查起。
“这玉坠,你从何而来?”白泱询问。
靖安侯府倒也没有瞒着。
“京城真玉坊。”
白泱点点头,“这符纸我来处理,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靖安侯很想表示自己有能耐处理这些事。
但当视线快速滑过床上的文哥儿时,他便立刻往后退开一步,“这种小事,你自己处理即可。”
白泱懒得废话,掏出一个锦袋,随手将那符纸塞进去,然后转身便走。
“你就这么走了?”靖安侯沉声询问,“文哥儿怎么办?”
白泱头也未回,“他已经没事了,后面只需要好好静养即可。这种事情,太医最为擅长。”
白泱几步出去,到了门外,带上翠儿,两人一起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翠儿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小姐,你为什么救小少爷呢?”
她以为,白泱对侯府是有怨恨的。
她应该不会愿意救小少爷才对。
白泱回头看了她一眼,“想听真话假话?”
翠儿有些不好意思。
“奴婢自然是想听真话的。但若是大小姐不好说,那还是不要说为好。”
白泱轻笑,“有什么不好说的?假话就是,他与我乃是同一血脉,是我的弟弟,我作为姐姐的,救他于水火之中岂不应该?”
翠儿瞪圆了眼睛,“那真话呢?”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白泱淡淡一哼,加快脚步往前行去。
她此行是为了寻找杀了原主的真凶。
而偌大的侯府,最可疑之人便是褚玉芝。
那文哥儿的娘亲能给侯爷生了三个孩子,而且一直瞒着府里,可见手段并不一般。
她今日救了文哥儿, 那女人定会对她有所感激。
不敢说让这女人帮忙一起对付褚玉芝,不给她拖后腿就成。
没多会儿,白泱带着翠儿回到之前的院子。
她之前虽说要回她娘的院子住,但那院子久不住人,只怕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
今天晚上是住不上了。
“大小姐!”就在白泱要踏进院子的时候,翠儿从后面拉住了她的胳膊。
“大小姐,不,不如还是别进去了吧,这,这里……”
白泱看她,脸上带着淡然的笑,“这里怎么了?”
“这里有,有鬼……”
“鬼?”白泱挑起眉头,突然指向翠儿的背后,“你说的,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