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走上前拍了拍其中的一个围观群众的大哥
“你好，请问一下，这是怎么了？”
林森忐忑的问出声
大哥是个光头，脸上一副被吓坏了的表情，凑在林森跟前小声的出声
“你不知道吗？”
林森摇摇头
“我不知道”
“今天，施工队在这片地施工，结果在那片地，就是那片”
大哥指了指被帐篷盖住的空地
林森顺着他的手指看向了那片空地，心猛的一咯噔
就是那个爷爷的住处
“里面挖出了一具尸体！”
大哥越说越激动，口水乱喷
脑子像是死机了一样，林森惊愕的看着他
“尸体！？”
“对！也不知道是他杀还是自杀，现在警察还在调查，好像已经死了很久了，是个老人的尸体，尸体都已经腐烂了”
像是全身被打了一通，林森怔怔的看着被帐篷围着的空地
在爷爷的住处
挖出了尸体
死了很久了
老人的尸体
种种迹象都在指示着这是收养他的爷爷
林森呼吸一窒，眼睛肉眼可见的泛红，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被帐篷围着的空地
收留林森的那个爷爷从他被卖给姜月时就已经开始收养他了
直到他上初中
后来他考上高中后，学校离这边很远
为此，林森也住宿了
自己在学校旁租了个房子，但也会偶尔回这边
不是为了找姜月
而是找爷爷，利用短暂的时间陪陪这孤独的老人
但是高三学业紧张，他整整一个学期都没有回来
但等放寒假，他过来的时候
这里的小区已经夷为了平地
爷爷也不知踪影
林森有些发软，身旁的大哥见林森有点不太对劲，像是受了沉重的打击一样
欲伸手扶他
“喂，小伙子，你没事吧？”
林森脑袋有些嗡嗡嗡作响
他今天一直都觉得这片空地有些不太对劲
只有爷爷以前的住处的那片空地上有花草
而其他的地方都是荒芜一片
现在想想，或许是那尸体腐化后……
林森怔怔的看着前面忙活的一群警察
突然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林森会不会来这里
没想到，他不仅在，现在这里还这么大阵仗
夏韵搂住他的腰，轻拍着他的腰部
“没事的”
原本还在睡觉的女人现在突然在这里，林森满含泪水的眸子颤了颤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自己一个人偷偷出来，我能放心吗？”
夏韵踮脚给他擦了擦眼泪
“别哭，等下问一下警察是怎么回事”
“好”
林森嗓音有些颤抖
……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子的”
警察于心不忍的看着眼眸呆滞的林森，又抬头看了眼他旁边的夏韵
夏韵暗暗的朝他摇了摇头
警察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了
夏韵牵着林森从警察局走出来，林森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沉默的看着地板
距离找到尸体已经过去五天了
警察的调查结果是当时的小区属于危险建筑，需要拆破
而拆破的负责人当时没有仔细排查小区里面是否还有人
直接派人上去推平了小区
卫保国，也就是收留林森的爷爷，当时还在屋子里
他手脚不便，年纪大了，耳朵也听不见
当时推土机推到他破旧的房子时，他手脚还在颤颤巍巍的收拾着衣服准备离开
但下一秒
推土机直接从他身上碾过……
房子上的建筑物和推土机从地上推起的泥土把爷爷给……
这么多年，竟没有一个人发现这块地还藏着一个人
回到家后，林森自顾自的钻进了被窝里，盖着的被子不断颤抖
喉咙里抽噎着压抑的哭声
夏韵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让他一个人安静比较好
她站在门口处，没有进门
眼尾也有些发红
千想万想，都没想到救助林森的好人会以这样的方式辞世
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他
他就已经不在了
夏韵抹了把眼泪，轻轻把门关上
刚出客厅，桌上的手机不断的震动，那是林森的手机
夏韵直接捞过来点了接通
“喂？”
“你好，这里是南宁市公安局，请问是林海章的儿子林森先生吗？”
夏韵皱了皱眉，心里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是，我是他妻子，有什么事吗？”
“林海章在南宁郊外从山上意外滑倒，摔到了山脚下，意外死亡，麻烦什么时候过来认领一下尸体”
轰隆一声，像是脑子有些缓不过来一样
夏韵脸色煞白，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林海章，你确定吗？真的是他吗？”
对面的警察重复了一遍林海章的个人信息
又怕她不相信
又重复了一遍林森的个人信息
所有的信息都能对上
直到挂了电话后，夏韵目光还有些呆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夏韵唇被咬的泛白，又看向了禁闭的卧室房门
还是暂时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虽然林森很恨他的那个父亲，但好歹是亲生父亲
虽然恨，但不至于想让他死
若是他知道林海章死了，她也不确定他会有什么反应
但他现在情绪确实不是很稳定……
夏韵抿了抿唇，拨了个电话
“你去买个墓地，去公安局认领尸体，然后……”
挂了电话后，夏韵还有些心神不宁
到了傍晚
林森都没有起床，要是搁以前，他早就已经黏在她身旁说这说那的了
还是夏韵憋不住了
轻手轻脚的进了门
原本的抽噎声已经没了，他把被子盖过了头顶，夏韵轻轻掀开他头上的被子
他已经睡着了，蜷缩在被窝里，脸上满是泪痕，眼睛有些发肿，睫毛还是湿润的，鼻子有些红
哭狠了
额头上还有丝丝汗水
看了他一会，夏韵抽了张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汗水
眸里有丝丝心疼，夏韵深深的吐了口气
伸手轻抚了下他的额头
枕的枕头也湿润一片，夏韵抱起了他的脑袋
往隔壁抽了自己的枕头过来，换上
见林森有些难耐的瘪了瘪嘴，夏韵柔声低哄
“换个枕头，你继续睡”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森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下来
睡梦中迷迷糊糊出声，抓住了她的手
“你陪我睡”
夏韵也没拒绝，钻进了被窝，轻拍着他的背
“睡吧”
林森黏了上去，紧紧搂住她的腰
像是缺乏安全感的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