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又开始了，自袁副总坐镇上海以来，上海公司的面貌焕然一新，以往的懒散和随意消失殆尽，现在是充满活力和干劲。
周一上午，没有例会直接开干；张万牛打了若干个电话，找到了五六个意向客户，然后就将产品资料发传真或邮件给有兴趣的客户，客户对某款产品有兴趣就发详细资料并通知助理派发样品。下午就跟踪上周的样品派发后客户试用情况，并约客户拜访以便明天出差。
当张万牛打电话给华章科技的工程师邓学友时，邓学友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回道：“上周你们安排的样品HG796已经测试过了，效果很满意，这款产品的价格是多少？”
张万牛翻看价格表，一看公司给的指导价是60元；心想新产品开发，价格不能报太高，先拿下一个客户打开局面再说，就直接按指导价报吧，于是说道：“这个产品60元一公斤。”
邓学友沉默一会道：“60元一公斤啊，价格确实高了点，我们现在用的才30多，价格差的有点大啊，你们能否便宜点，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们这周就有兴趣采购一点。”
张万牛一听客户就要采购，心里暗自高兴，连忙答道：“价格么，是可以商量的，不知道这次贵司准备采购多少，如果量大的话，我可以向领导申请优惠价格。”
邓学友回道：“大概先采购一两百公斤吧。”
张万牛回道：“行，我和领导申请一下，晚点回你。”
挂了电话，张万牛立刻向袁副总汇报；袁副总一看就要开单了顿时喜上眉梢；回张万牛道：“价格可以商量，具体价格还要核算一下，这样，你约客户明天见面谈，我和你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张万牛和袁副总驱车直奔华章科技公司，10点左右来到邓学友经理的办公室，分宾主坐下后，邓学友讲道：“HG796呢，我们试过了，效果确实很好，HG公司是国际知名公司，牌子很大，其产品质量稳定，信誉也很好，我们乐意用他的产品；就是价格实在有点高，我们现在用的价格才30多点，但就是质量不太稳定，偶尔会出些问题。”
袁副总问道：“价格30多的产品，你们每月用量是多少？”
邓学友道：“这款产品每个月要用两吨多，HG796如果全部替代下来的话也估计有两吨的量吧，第一次肯定不会拿多，拿个100来公斤做个中试，之后也不一定会全部取代，但每个月1吨的量还是有的。”
袁副总道：“我们经过核算后，愿意以成本价格卖给你，就是55元一公斤。”
邓学友摇摇头道：“这个价格还是高了，我们也核算了一下，我们最高能接受的价格就是50元一公斤，超过了这个价格我们的产品成本就吃不消了，但第一次拿货，我们的量有点小，可以做点让步，52元一公斤，如果这个价格能接受，我们今天就下100公斤的单，中试可以后，以后就是500公斤以上一单了；希望你们考虑一下。”
袁副总想了想道：“邓工稍候一会，我打个电话，然后答复你。”
袁副总走出邓学友办公室，在外面和老板通了一个电话；不一会来到邓学友办公室道：“邓工啊，这单就52给你，希望能长期合作。”
中午本想邀请邓工一起吃饭，被邓工婉拒了，于是两人就来到华章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
两人坐定，张万牛忍不住问袁副总道：‘52元给他，公司不会亏本吧？”
邓副总道：“亏是肯定不会亏的，但确实也没什么利润了，上午给老板打电话，老板都不太同意出，是我坚持要出的，才同意了；现在这个局面，不是考虑利润的时候，局面打开了，有一定规模了，方可考虑利润；现在过多考虑成本，急着想盈利，是不现实的；我们的时间成本，我们员工的耐心，我们供应商的耐心都是有限的；四月份一到，新产品打不开市场，员工的收益就将面临考验，到时候按新的提成制度考核，销售人员一旦大幅降薪的话，公司极有可能出现人员危机。”
张万牛叹道：“就是呢，如果四月份真打不开局面，销售收入普遍下滑，肯定会走一批人，公司又要招聘培训，也是要花不少力气的，培训一个成熟的业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袁副总道：“老板何尚不想队伍稳定，可没有办法啊，像小贾在公司看电视看电影玩游戏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公司看黄片，像什么样，而且还口无遮拦，老板也是一再忍耐不得已才开了他。” 张万牛不解的问道：“开了就开了，可为什么那么急呢，就不能等过完年再开？”
袁副总道：“我也劝了，可老板执意如此，有什么办法；我看起来是个副总，可我也是个打工的；而且也扛不了多久了；什么小事破事都往我这里弄，哪里有做个销售经理舒服，只要做好本区域的销售，啥事都懒得理会。”
张万牛道：“做区域经理是很舒服啊，权限又大，工资又高，想管就管下，不管也没什么事。”
袁副总摇摇头道：“他们管什么，他们也不在乎这点工资了，随便走几单，一个月的工资就到手了，都在利用公司资源搞自己的生意。”
张万牛吃惊的看着袁副总道：“老袁是什么都知道啊？”
袁副总不屑的说道：“我能不知道么，老板估计也知道吧，公司那么多优质客户，现款又价格高的客户莫名奇妙的没有了生意，哪客户去哪里了？傻子都知道吧，可没办法啊，不能把他们都开了吧；公司生意还得有人打理。所以啊，现在公司是烂透了，从上到下不是摸鱼就是腐败；哪有几个认真干事的。”
张万牛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随口说道：“难道就无解么？”
袁副总道：“公司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容易形成利益团体，风气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老板创业之初，也是省吃省用，可现在呢，那天不是花天酒地；员工呢，公司赚的再多，员工也拿不到多少，肯定也不甘心啊，所以都想尽办法搞钱；业务拿什么搞钱？贪点差旅费都是小事，把公司的业务拿出来做才是心腹大患。”
张万牛回道：“确实是如此啊，最怕的就是挖墙脚啊；可有句话说的好，老板不仁，员工就可以不义啊，老板这么抠门这么无情，员工又有什么理由给他卖命呢？”
袁副总道：“所以这就无解了么，现在的最大问题是，工资给多少算高，给多少能满足？给多少可以确保员工不飞单？老板又舍得给多少？这两者根本就无法平衡，这两者无法平衡，我就如坐火山口，备受煎熬。”
张万牛叹道：“你当时要做这个副总干嘛？上不了，下不去，到了职场天花板就进退失据了。”
袁副总叹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看看现在的张百旺混的风生水起的，我也后悔啊。”
张万牛问道：“张百旺，就是炒股赚了几百万的？”
袁副总道：“是的，现在人家估计上千万资产了，股票赚钱，生意也红红火火，我们武汉分公司都要撤了，被他打扒下了；万牛，听说你炒股赚了不少？”
张万牛道：“资金太少了，赚了一点点。”
袁副总道：“资金不是问题啊，技术确实过硬的话，资金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