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年
“哎呀,射偏了。”
穿着练功服的男人,手拿枪械,出现在夏油杰的身后。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腹部,惊恐的看着那个让他觉得倍感眼熟的男人。
“什么为什么?啊,你说那个啊。”男人狂妄的笑了。
“因为我杀了五条悟啊。”
夏油杰踉跄了一步,朝天内理子大喊,“快躲起来。”
然后右手一挥,蒸腾的烟雾围绕着他骤起,在渐渐遮挡住他们的身形那一刻,一条雪白的龙破雾而出。
“去死吧。”他愤怒的大喊着,脑子里努力克制自己去联想男人刚刚说的一切。
——最强,他们是最强。
虹龙发出嘶吼,露出了森森利齿。
——不可能死,绝对不。
虹龙近在眼前,男人无所谓的扭动了一下脖子,表情虽淡然,但眼睛里满是汹涌的恨。
“真不爽,你们这些人渣。特别是你———”
精准的几发子弹避开虹龙,直击少年,男人边开枪边接着说,“看来是你啊,那该死的味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味道?”夏油杰操控的虹龙撞了空,但他手势快速变动,让巨龙扭转方向。
虹龙在男人身后,弯曲着身子,如同一把绷紧的弓。
几乎是瞬间,再次冲向了男人。
男人一个后空翻直接翻上了龙首,不知何时缠在他身上的丑陋虫子,吐出了一把让夏油杰大感不妙的武器。
仅此一击。
男人狂笑着斩断龙首。
夏油杰开始真的慌了,因为虹龙是他手上,硬度最高的咒灵。
他的余光不自觉的瞥到了角落不敢动弹的天内理子,而他这个微小的眼神,让“野兽”精准的捕捉到了。
“那个人你很在意吗?”
男人再度掏出枪,上膛,指向角落的女孩。
“你伤害我的珍宝,那我就毁了你所在意的一切。”
“不!!不要!”
夏油杰使出了压箱底的特级咒灵——裂口女。
他知道男人干掉裂口女只是时间问题,但他需要这个时间。
“理子,你快跑进结界。快。”
他召唤出飞行咒灵,将女孩抱了上去,咒灵迅速上升,可还没飞远,就被一枪击落。
“乌合之众。”男人用拇指随意的擦掉了额上的血液,手持双刀,猛然出现在夏油杰面前。
刀刃翻飞,速度极快,交叉的两击直冲少年的胸膛。
夏油杰连躲避的信号都没上传到大脑,就已经重重的躺倒在了地上。
男人低垂着眼眸,即使夏油杰看不到他的神情,也能感受到,接下来的,那种被汹涌的恨所教唆的攻击。
三两下,夏油杰的手筋和脚筋,就被挑断了。
他变成了一具无害的,活尸体。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的声音很雄厚,像大型猛兽的低吼。
夏油杰咬紧牙关不说话,努力的抽动手指,企图凝结咒力。
“居然是咒灵操使,看来你父母有很好的血统啊。”
男人一脚踩灭了夏油杰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小团咒力,然后踩住了男孩的手掌。
“受了父母恩惠的你,开始高高在上起来了是吗?”
踩踏在加力,缓慢而刻骨的,用力。
“觉得咒术师比我这种猴子,高一等。”
夏油杰能听到自己手掌骨咔咔作响的声音,能细致的,清醒的感受每一丝越来越夸张的疼痛。
“认为继承天与咒缚血统的小孩,能被随便欺压,随意伤害,随意践踏。”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夏油杰眼睛睁得很大,定定的看着立于他身侧的“野兽”。
“所以,你看不起她,看不起天与咒缚,把她当做猴子一样耍,把她当成玩乐的消耗品。”
男人抽刀,用力将夏油杰断掉的手掌钉在了地面,并对另一只手做了同样的事。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夏油杰说,“小子,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告诉我,你对我女儿,做过什么?”
开口的机会,就在眼前。
他真的该说些什么,他真的应该解释,道歉的。
可是夏油杰的余光瞥到了再度返回的天内理子。
那个满脸擦伤的女孩将手里攥着的东西,用力的砸向野兽,然后带着哭腔大喊,“放,放开他。”
男人像是没感觉,依然低着头,冷冷的盯着夏油杰。
他终于开口了,但说的不是道歉,不是忏悔,而是,
“放过,理子妹妹。”
(五)猛兽,亦或是,疯子
电路跳闸的时候,会发出【嗒】的一声。
保险丝熔断,会有漏电般的【嘶嘶】声。
甚尔的耳边,忽然的响起了以上两种声音的混合。
他感觉自己离疯狂,就差一线。
没想过要放过这两个人渣,但是,基本的良知他还是有的。
比如,他知道,如果杀了咒灵操使,那么成千上万的咒灵说不定就会涌现东京。
他可以被毁掉,但他的儿女,他的朋友,不可以。
理智尚在,却也不影响他一刀插进了少年的肋下,让对方只要呼吸,就会伴随剧烈的疼痛。
少年又不怕死的重复了一遍,放过理子妹妹。
“理子?”
甚尔回头,这才清楚的看到身后瑟缩着的少女的样貌。
一样的黑发,相似的名字,比他女儿大几岁,还有着一双能激起男性爱怜的纯洁双眼。
联想出的假设,击中了他,让他更加,更加,愤怒。
“靠花言巧语骗女人是吗?”从丑宝嘴里拿出原理的类星体,甚尔看着手上这把设计超前,无子弹可匹配的枪,爱惜的用衣摆擦了擦枪柄,然后,对准少年的头,用力往下砸。
他已经开始控制不住了。
“理子妹妹?你喊我女儿,是不是也用这么恶心的称呼。”
第一击砸向少年的鼻子,高密度金属组装的枪柄,只是一下,就少年的鼻梁砸断。
“你骗我女儿的时候,是不是也那么假装忠诚。”
少年呕血,眼角被金属砸的青紫。
“你伤害她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有快感。”
一击又一击,那张放在街上回头率极高的俊秀的脸,被砸的血肉模糊。
血液飞溅了甚尔一脸,重锤下的生命体正在慢慢消散。
可他已经不在意了,如果理智让他只是凶兽,那么失去理智的甚尔就是个疯子。
从虫子里抽出天逆鉾,他对准男孩的头,准备一击将他了结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也不会错听的声音,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