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奏
毁掉一个家族对我来说,并不是初生牛犊的妄言。因为那是我脱离了书本,真正一年又一年亲身经历的生活。
意大利的黑/手党,伦敦的黑/帮,日本战国时期的妖国,都是一种家族式的组织。
我和原因无论在哪一世,想要在时代或者地区有立足之地,都不可避免的要剿灭或取代一个家族。
如果是取代的话,通常我会选择的办法是斩断首脑,然后在群龙无首,后备交战时,强行介入。以武力,财力,或者羁绊作为威胁的筹码,逼迫他们原地就范,不得不接受江山易主的事实。
虽然后续初代成员很容易反水,但他们本来就是活不到后续的工具人。
如果是剿灭的话更简单,几个手雷,几梭子弹,再不济,就是原因亲自上场,不出一天,我和她就可以坐享一个无人生还的家族的全部财力。
现在的我有心覆灭禅院家,但手段上,却出现了阻碍。
因为我答应过惠,不杀人。而我的惯用手段,离不开杀人。
要手不见血,不出人命的灭掉一个家族,想想就觉得棘手。
将手上的电棍换成了五万伏的电击木仓。准心对准禅院优的脸,只是一下,他就是直接倒地抽搐。
对了忘记说了,他是当年锁门的人,也是那帮人里最后一个接受惩戒的。
没换电击木仓前,他挣脱了绳子,给我展示了一下准一级咒术师的能力。
他公开术式时说,他能御风。于是他就给我表演了一下风刃,以及五级台风的威力。
怎么说呢,我的评价是,还不如杀生丸当年的普通一刀。
为了尊重他的表演,我特意把健康电棍,换成了警用电击木仓。
看来咒术师的本质还是人类啊,五万伏电压就能被击倒抽搐。
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拖到甚尔面前,他口齿不清的深情背诵由,我错了,衍生的小作文。
电流对于脑部神经的刺激果然有效,说到情深之处,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涕泪纵横的感动了自己。
他和甚尔说,“我错了,天与咒缚才是天下第一,五条家的六眼算个屁。”
甚尔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冷笑,“呵,六眼。”
我默默地皱眉,脑子莫名蹦出了要不要去电一电,。。。会一会,六眼的心思。
把禅院优拖回小房间里,给他打了几针迷魂剂混淆他苏醒后的意识,我便把他丢在房间里自生自灭了。
离开房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阴暗处的甚尔。
他翠眸半阖,没有一点大仇得报的开心。
我走进,他看了我一眼,娴熟的蹲下。
巨兽不是在臣服,而是在展露脆弱。
这是那一晚,帮助了十三岁的孩子解开心结的报酬,但不代表,是三十岁的父亲痊愈后的表现。
还有锁链在扼制着他,这个锁链他摸不着,看不到,甚至觉得不灭,他对锁链束手无策。
但我不一样,我看的到,我也摸得到,我还可以把它毁掉。
晚上和孔时雨通了个电话,我暂定的计划有了新的突破和方向。
电话那头的孔时雨嘟嘟囔囔的抱怨我对于雇佣伙伴下手太重了,他今天才出院。
我告诉他,我其实已经手下留情了。
孔时雨还没来得及唏嘘,就被我无情的挂了电话。
我和这个韩国人明面上是雇佣关系,实际,只是我在扶贫。
本来不准备和他扯上关系的,可是甚尔总接他电话。为了以防再次出现我无法掌控甚尔位置的情况,我决定先把孔时雨控制起来。就当养个情报贩子好了,反正也不是没养过。
拿着禅院家的族谱翻看,指尖停留在了一个名字上。
就他了吧。
突破口。
(二)暗流
午夜梦醒,禅院流被惊的一身冷汗。
他从被褥里坐了起来,走到院子外面。天气即将入冬,冷意从他的脚板底爬上了脊梁骨。
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定定的看着院子里用来练习居合的木人。
还有两天,咒术师定级考核就要开始了。
而禅院流,这次一定要摆脱四级,迈进三级的梯队里。因为他不想再在炳里,被当做废物对待了。
一夜未眠练习居合,他强撑着疲惫穿上了禅院家私人武装部队,炳组织的制服,在八点前赶到了大宅北院。
他是最早的,他必须最早到,因为在禅院没有前后辈的尊卑,只有强弱之分。
弱者在没有变强之前,是强者的仆从,是强者的人肉沙包。
跪在地上把各小队队长的鞋擦的干干净净。因为睡眠不足,脑充血的姿势,让他片刻头晕眼黑。
如果无人注意,其实无伤大雅。可往往巧合总是片刻时发生。
一只脚,忽然踩在他快要磕地的头上,然后用力一踏,让禅院流的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尖锐的石子扎进了他的肉里,他的眨眼的瞬间,尘土涌进了他的眼眶,刺的他不断落泪。
即便这样禅院流仍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敢憋气忍耐。
可当他余光瞟到践踏他的人,和他一个阶层时,他猛然反扑同那人扭打在了一起。
四级,不过四级而已。他是四级,他也是四级,凭什么他敢践踏他。
禅院流不是本家族人,他是外系。
所以结果就是,他被罚了,而本家的那人没有。
禅院流心有不服,因为他只认一个理,他只认强弱,他觉得自己不弱,所以他不服。
他找小队长理论,小队长一边踹他一边嗤笑回答,就算不是本家的因素,那个人也比他更有潜力通过考试。他这辈子,只能永永远远的做一个四级的废物。
那一刻,他被宣判了死刑。
被揍的皮肉绽开的禅院流彻彻底底的失眠了。
他一下觉得自己活得没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他一下又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毕竟考核还没开始,万一他绝地反杀了呢?
午夜真是一个奇妙的时间点。
在这个时间段内,人的七情六欲会被无限放大。
爱人们的爱意会午夜变浓,我爱你,这样的直白的话可以说的轻而易举。仇人们的恨意会在午夜加剧,杀死你,这样的宣言会直接化作行动力。而愤世嫉俗的人,会被冲动操控,揭竿起义。
禅院流是一个委屈的怂人。
不公的对待,在白天他可以一笑而过,到了晚上,他就是恨不得世界毁灭也想讨回公道。
当他看着落灰的屋顶,遐想着毁灭世界时,他的手机响了,貌似是一条发错的短信。
「快来西院,我找到了。」
在午夜被催化的好奇心,迫使禅院流没有删除短信,而是静观其变。
短信很快又来了。
「果然被藏在禁库,明天的定级考试,安心了。没拿完,就在木箱里,给你留了一瓶。阅后即删,记得保密。」
禅院流反复的着这条短信,他一面期待着不可能出现的后续,一面又在内心反复咀嚼话里的信息。
夜色壮人胆;禁库离他不远;他只去看看而已;说不定是假的?
禅院流出门了,他蹑手蹑脚的来到禁库门口。
今晚格外安静,也无人经过,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他解除咒语,进入禁库。在诸多武器书卷里,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突兀的木箱。
他的直觉很准,又或者,那就是天生就属于他。
木箱只有一瓶浅绿色的药剂。他没多想,直接揣兜走人。
一夜未闭眼,禅院流告假躲在了自己的房间里,等一个让他喝药的契机。
他等到了下午,他等来了。
今日参加定级考试的人,只有一人通过,其余全部失败重伤。
禅院流晚饭时,溜进了那个人的房间里。在那个人的枕下,他看到了残留着一丝绿色药剂的瓶子。
所有的猜忌以及谨慎都不重要了。
禅院流在考核前的午夜,将药水一饮而尽。
次日,早上八点,他穿个禅院家制服,跟随着同期前往了考核的大楼。
从出发开始,禅院流就感觉自己很轻盈,像鸟,又像鸟儿身上的羽毛。
而眼前的世界,也变得简单了。
景物从色彩斑斓,变成了黑白色,然后是无数线条。
考核的怪物也变成了线条。
他抽刀,斩断这些线条,轻松又自在。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神之子六眼眼中的世界,也是那么简单呢。
线条都被劈砍干净,他飘飘然的在空中翱翔,准备飞回禅院家时。
一声巨响,让他骤然落地。
眼中的世界不再是线条,而是恢复了颜色。
不是天空,不是禅院家,是一间办公室。
禅院流揉了一下眼睛,感觉眼前一片血红,而耳边是嗡鸣伴随着人声嘈杂。
他被人扑倒,手被扣在身后,他扭头企图叫喊,却在扭头的瞬间看到了不远处,被太刀肢解的一个男人。
而他之所以知道是太刀,那是因为男人的胸口还插着他的太刀。
嘈杂不清的声音一下清晰了。
禅院流他隐隐约约听到压住他的人在大喊,
“犯人已抓住!”
“谋杀市长的罪犯已被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