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这可是你说的,明天这个时候我过来,要是拿不出来怎么办?”
江福顺大笑道。
“拿不出来,我把头给你当凳子坐。”
江晨也大喝道。
“臭小子,你怎么和大伯说话的,给我出去。”
江福来立即拍着桌子道。
十几块钱,那是他一个月也挣不出来的,江晨能吹这种牛,让江福来实在没有想到。
“嘿嘿,这小子书没有白读,都读到腿肚子里面去了,勇气可嘉啊。”
江福顺讥讽道。
以前知道江晨好吃懒做是出了名的,现在的吹牛本事更是厉害。
江福来这一家,要说一年收入一两百块钱,还是有的,可是田翠兰的身体,一个月吃药都要好几块钱,江暮每个月还要去检查腿伤,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关键还得贴补那个懒小子,一年到头还欠生产队的。
“别阴阳怪气的,我们就这么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家要吃饭了。”
江晨对这个大伯没有一点好感,他们家不说十块钱,一百块钱也能拿得出来。
今天过来讨钱,还不是因为江晨打伤了江流,来出气的。
但是他这种方式,让自己的父母这般低三下四地说话,江晨忍不了。
“我走,明天要是拿不出钱,我就将你的头拧下来。”
江福顺戳着江晨的脑袋道。
“大哥,小晨一时气话,你不要在意,我……”
“你闭嘴吧,明天这个时候,不拿钱,看我打这个小王八蛋,我都不姓江。”
江福顺说着,摔门而去。
“小晨,你怎么能说那种气话呢?你看这事弄的。”
江夕走到江晨身边,拽着江晨的衣角道。
“懒小子,你这不是连累爹娘吗,现在我们家哪里还能借到钱啊?”
江暮也叹息道。
“你这个臭小子,就是嘴没个把门的,这种话也往外说。”
江霞也无奈道。
“好了,都不要说了,吃饭吧,明天我去求求三水和队长他们,真不行找找老爷子。”
江福来说的老爷子,是江家辈分最大的,对上老会计江纪祥的哥哥江纪忠。
虽然他拿不出钱来,但他可以帮着从中调解。
可在江晨眼里,那些人虽然是长辈,但都是偏向家庭条件好的一方,像自己家这种情况,整个生产队,估计没有人愿意去帮他们。
事到临头,这也是江福来没有办法的办法。
“爹,不用,我明天肯定把钱弄回来,你信我。”
江晨态度诚恳道。
“信你,你去偷去抢吗?怎么弄回来?”
江福来刚压下来的火,再次燃起。
“小晨,你少说两句吧,明天你就待在桃园,不要回来了,有什么事,我们处理。”
田翠兰劝慰道。
“说多了也没用,那个家里的独轮车借我用一下,娘你给我找三个麻袋,我明天有用。”
江晨也不再说什么了,准备将今天挖采的那些中药,弄到县里去卖了,他相信肯定能卖点钱,至少13块钱没有问题。
“给我滚蛋,要麻袋干嘛,去抢吗?”
江福来大骂道。
“我在桃园干活要用。”
“滚,也不指望你干啥,明天别出来招摇过市就行了,快滚。”
江福来是真的不想这个儿子再出来吹牛了,还是让他在桃园睡大觉吧,最起码不惹事。
“走吧,不要惹你爹生气了。”
田翠兰拉着江晨走出了屋外。
“行,我走了,那个鱼汤是用草药熬的,你和哥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夫了吗?还草药熬的,吃死人了怎么办?”
听到江晨的话,江福来就更加生气了。
他是心疼儿子,但是也确实听不得江晨说大话,没能力不要紧,但是没能力还吹牛,这太让人讨厌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真担心这个儿子以后讨不到婆娘。
来到屋外,田翠兰还是找了三条麻袋给了江晨,然后又指了指独轮车。
江晨立即会意。
此时江夕也跑了出来,用一个手帕,还抱着一个热腾腾的饭团。
“回去吃,以后别惹爹生气了。”
“谢谢姐,以后不会了。”
江晨小心翼翼将饭团裹进麻袋里,然后推着独轮车离开了。
路上,江晨一块石头压着他,实在喘不过气来。
上辈子,他视金钱如粪土,但这辈子他发誓,自己要挣钱,要挣很多钱,不能让父母亲人再为钱发愁,为钱向别人低头。
回到草屋,江晨一言不发,洗了洗手,将一些草药捣碎,然后倒出一些汁水,将一段黑线泡在了汁水中。
“你这是要干嘛?”
秦柔不解道。
“给你缝合伤口。”
江晨冷声道。
“就这样缝合吗?难道没有麻药,没有消毒措施吗?”
秦柔非常担心,就这条件缝合伤口,那伤口不发炎才怪。
“少啰唆,这药汁就能镇痛消炎。”
“你真的会医术吗?我怎么感觉你这是闹着玩一样?”
秦柔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长得还可以,可穿得破破烂烂的,怎么看也不像医生,要是医生怎么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早就进公家单位了。
“你再要废话,我在你胸口就乱扎了。”
“啊……不要。”
秦柔紧紧抱着胸口道。
江晨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看着磨磨唧唧,啰啰嗦嗦的秦柔更加没了耐心。
可是他怎么会考虑到秦柔的心里想法,她可是太害怕了,这鬼地方,就江晨一个人,还在自己身上不停地用着不知道什么药,像把自己当成小白鼠一样。
她是学生物的,那种在实验台上让她们解剖小白鼠估计也就是她现在这样的心态吧?
江晨此时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缝衣服的针在煤油灯上烧了烧,穿上被浸泡的黑线,又泡在了汁水中。
看到那一幕,秦柔心里更慌了。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在这,你要是不让我治,我现在就离开,你自己想办法。”
江晨语气中满是威胁,秦柔再次哭了起来。
她是燕京人,家里条件非常好,从小娇生惯养,又是高才生,在学校也是备受关注,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可是怎么就落魄至此,还落在了这么一个人手里,一点不懂怜香惜玉,一点不知道怎么哄女孩子。
见秦柔身体放松了,江晨一把掀开被子,再次解开秦柔的衣服,将那些敷在伤口上的草药清理掉。
江晨双手沾着泡针线的汁水,涂在了秦柔的伤口附近。
“我求你了,别摸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