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完全没顾及上课时间——准确来说,是已经晋升为标准打工人的玉山涟不在乎,西村悠太是……纯粹忘了。
为了平复这家伙的心情,玉山涟请他在就近的咖啡店喝了杯咖啡并享用了块蛋糕。
西村悠太一边呜呜呜,一边往吃完早餐并不饿的肚子里塞新东西。好像只有吃到玉山涟花钱给他买的东西,才能更好地感觉到“啊玉山回来了”这种实感。
直到腹中饱胀,西村悠太才隐隐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他,好像忘记了些重要的东西。
抬头一看时间,嚯,第一节课已经开始十分钟了,他不仅错过了早读,连带着第一节课也肯定赶不上了……
西村悠太悲愤欲绝地再喝了口咖啡。
玉山涟被他的反应整的哭笑不得,不过既然西村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他们也该遵从原本的计划去学校上课了。
“救命啊玉山你要不给我请假吧,说我病了?死了?消失了?都行都行,但我这个时候要去的话,会被织田老太婆弄死的!”
西村悠太一脸抗拒,抱着自己的书包,一米八的大高个蜷缩在沙发上可怜得像只犯了错的哈士奇。
这五天因为西村悠太各种不寻常的操作(具体指与玉山涟有关的“处理”工作),班主任兼数学老师织田芳实对西村悠太的不满越来越重。
在她眼里,西村悠太就是个纨绔子弟,不爱学习还总是捣乱。偏偏在对待织田芳实的时候,西村悠太骨子里的善良不知道被谁吃了,他偏偏就要顶撞。
大概是因为,“我明明帮你维持了班级里的正常秩序,你却还怪我”的这种不被理解的痛吧。
于是两人的关系在五天内迅速恶化,到了一看见对方就头疼的地步。
织田芳实年纪本来也不大,在处理这些问题上更是缺乏经验,要玉山涟说,这件事织田芳实确实操之过急,没有询问西村悠太原因就给他扣了帽子。
让这个本来就“孤独作战”的年轻人愈加难过。
恰好,今天这第一节课就是织田芳实的,西村悠太可不得找个理由,省的织田芳实再找他麻烦么?
“你别这么说,我会替你解释的。”玉山涟叹了口气,拉住西村悠太的袖子将他从座位上带起来,“这个点你不去上学还想去哪?”
没办法拒绝玉山涟,西村悠太只好委委屈屈地收拾好东西跟在了玉山涟屁股后头。
玉山涟的家离学校不算很远,走路大概十多分钟,所以他原本打算走去的,只是现在都已经迟到了,还是赶紧一些比较好。
所以他也没客气,搭了西村家的便车。
“你好清水叔,好久不见。”开车的是熟人,玉山涟打了个招呼。
清水老先生本来就挺喜欢玉山涟,知道西村悠太是因为去找玉山涟而迟了半个多小时也没那么生气了,打算一会好好问问原因免得误会了。
虽然他只是替西村家开车的,但好歹在这家工作了十来年,早就将西村悠太当自己的孩子那样疼爱。
“诶,是玉山啊。赶紧上来,我送你们去学校。”
“刚刚织田老师来电话了,我和她说是因为车坏了你才会迟到。”清水先生冲西村悠太挑了下眉,告知他用来遮掩的理由。
“哇谢谢清水叔,您救我大命!”西村悠太黏黏糊糊地从后座抱上清水先生的肩,这小子很喜欢肌肤接触,总是不吝啬表现自己的热情。
清水先生呼吸一滞,又想起刚刚被他掐脖子的窒息,连忙拍拍西村悠太的手,无奈一笑:“好啦好啦,你这次也算是事出有因……”
从后视镜里,清水能清晰看见西村悠太脸上隐隐的泪痕。
“下次我可不会帮你了啊。”
“呜呜呜还是清水叔最棒了!”
“行了行了,放开我的肩,我要开车了。”
玉山涟没再出声,眉眼弯弯地笑着看两人。
真轻松啊现在的生活……玉山涟的脑子里又闪过降谷零,太宰治那些人的身影——啊明明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甚至是在这样一个小岛国上,总觉得隔了一个次元似的。
危险的充斥着难以理解的异能的横滨,不知道受了什么诅咒持续发生命案的东京,还有自己穿过来时的京都……
真叫人难以理解。
玉山涟支着头,看向车外的眼神分外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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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芳实很生气,非常生气。
别以为有家长帮忙遮掩她就不知道西村悠太那家伙做了什么坏事!第一节她的数学课,西村居然敢公然迟到?
笑话,要是真的车坏了,那清水先生早就该主动打电话来告知她了,而不是等她来到教室发现西村悠太没来后去问!
可恶,这小子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织田芳实凌厉的眼光透过无框眼镜落在西村悠太的座位上,却不经意间瞥到了后排,教室最后一排的靠窗位置——那是玉山涟的位置。
其实织田芳实也注意到了异常,相比起年少慕艾的小孩心思,她对玉山涟的欣赏建立在一个正常的师生关系基础上。
玉山涟成绩好,做事稳妥,人也安静,应该没有老师会不喜欢吧?但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因为织田芳实不是个颜控,她对玉山涟那张脸免疫程度很高。
拜托,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诶,更欣赏成熟款的帅哥。
但是,学生中的异样不会逃过织田芳实的眼睛,她好歹也是毕业于早稻田大学的高材生,不至于这点眼力都没有。
尤其是玉山涟刚刚不见的那两天,班上,甚至是学校里,几乎都是不能谈起玉山涟的程度,否则那场面简直是叫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