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好查?”
“因为日吉家,还有黑衣组织与他们达成的合作关系。”
玉山涟其实隐隐有些预感,却一直不知道具体原因。
日吉家接连两个人犯罪,本部还跟没事人似的。日吉美子下毒,险些杀死玉山涟生日宴上那么多人,竟然最后只被判了两年有期。
这个国家的制度,就跟摆着玩似的。
贝尔摩德先前盛怒之下的话让玉山涟一直记到了现在,她曾说自己是为了日吉美子而受伤,可玉山涟总觉得里边有问题。
毕竟日吉美子当初那副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认识自己——又或者她只是装出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玉山涟确实偏向后边这个猜测,那么,这说明自己很有可能已经在日吉美子那里露了马脚。
但玉山涟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日吉美子为什么会突然那样做,她的心机,有那么深沉吗?深沉到玉山涟第一秒没认出她后,就完全改换了一副面目来试探玉山涟。
并且直到现在,她可完全没有表现出认识自己的迹象。
有什么样的必要,需要日吉美子一直装成那样呢?
现在想来,如果按照贝尔摩德所说,“玉山涟”当初促成了黑衣组织和日吉家的合作,那么有部分事情似乎便能够理解了。
比如日吉家为什么得以免受更大的风波,又比如为什么桑落这样的重要成员几次三番被他们家的人威胁性命,组织都不曾动怒。
利益永远高于个体安全。
降谷零看着玉山涟沉思,这孩子脸上的表情没有遮掩,降谷零很快便从对方几经变换的神色里大抵知道他猜到了什么。
“现在我们调查的方向是,查清楚你当初到底在合作中起到了什么作用,组织和日吉家达成的合作具体关于什么,以及,你和日吉美子之间的关系。”
玉山涟只管点头,降谷零的效率很高,有他的安排自己根本不用动脑,只要跟着他的安排走就行。
行至甲板,玉山涟亲眼看着某两个混入伤员的家伙跟随着人群汇入港口,又趁着警方不注意消失在集装箱后。
他与降谷零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幸灾乐祸。
那两个人的身形还是挺明显的,必然是伏特加和琴酒。
既然琴酒和伏特加成功撤退,他们两人也得撤。只是,当玉山涟用手绢捂着口鼻装出一副被血腥味熏死的嫌弃神情时,侧前方却传来一阵轻笑。
玉山涟轻飘飘抬眼——那黑衣的熟悉身影便进入眼帘,而他身边还站了一个红发男人,比太宰治还要高。
织田作?
玉山涟眨了眨眼,没想到是这个神秘人物。
踏上横滨地界后,纷至沓来的信息让玉山涟简直头晕。他重点关注了港黑的双黑,而除此之外,引起他注意的便是织田作。
多奇怪啊,明明也是杀手,却不愿意杀人,以至于工作了那么多年,织田作却仍然是港黑的一个底层成员。
怎么说呢,黑道组织里每年都有几个奇人,今年特别多。玉山涟自己算一个,织田作也是。
有个词叫“灯下黑”,太宰治忽略的一些事实,玉山涟反而通过黑衣组织知道了。比如Mimic的首领,貌似有盯上织田作的倾向。
原因不难理解。整支Mimic队伍都是抱着求死的心理踏上横滨的。
MImic是个在玉山涟看来很特殊的组织,这支组织的原身是欧洲军队的一小支士兵。某次出战过程中,由于上级军官之间的不正当交易,他们作为“政治牺牲品”被当作了“叛徒”。辗转来到日本后,首领安德烈·纪德便一直在找一个能够杀死他们——或者说救赎他们的人。
他认为,作为军人,他们只有死在战场上才有意义,那是他们的信仰。
然而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纪德首先得找到一个“敌人”,一个势均力敌的敌人。纪德的能力也是预知,这使得他很难被杀死。即便他想死,身体也会下意识避开即将到来的死亡结果。
所以他要找一个,能够破除他这种被动防御的人。
这个人,纪德觉得应当是织田作。
于是戏剧性的冲突便出现了——玉山涟咂舌,一个想要对方杀死自己,另一个虽然是杀手却不愿意杀人。
这多么啊,简直就像是……
等等!玉山涟忽然意识到什么。长久以来一直没有被他关注到的事情突然涌上脑海,横滨这些人十分有既视感的名字,真的只是巧合吗?
既然自己生活的东京已经变成了《柯南》的一环,那么横滨呢?
玉山涟无比确认自己没有看过类似的动漫——他原本看动漫就很少,连家喻户晓的柯南也都只是略有知晓的程度,更别说其他了。
隐隐猜到些真相的玉山涟叹了口气,又引起降谷零奇怪的打量。
“这位是?”即便通过情报知道了织田作的身份,玉山涟不可能当着太宰治的面表现这一点。
“啊,这个是我的好朋友,织田作哦。”太宰治维持着一贯的笑容,唯独露出来的红色眼眸中平静一片。
“先前小玉山是不是和我提到织田的事情来着?我就把他带来了,所以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当面和他说哦。”
玉山涟略有些无语。太宰治是真的牛啊,自己只是出于“好心”私下提醒他注意一下自己好友的安全罢了,这家伙居然直接把织田作带到他面前直接问他知道什么阴谋。
可以的,太宰治你真的可以的。
织田作是个虽然看上去沉默,但也十分可靠的家伙。他整个人的气质没有沾染上丝毫血腥,玉山涟直面他的第一眼甚至感到了见鬼的亲切。
织田作没有在第一眼看出玉山涟的男子身。他很奇怪太宰治这个不近女色的人何时认识了眼前这样一位略有些——高大的女性。
“喂哒宰,我现在是个海外归来的贵妇人,你尊重一下我的身份不要随便拆穿我好吗?”
这张口明显的男嗓叫毫无准备的织田作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