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包扎后,琴酒的伤口终于不像刚刚那样恐怖地淌血,但仍然在往外不断渗着红色。
这是玉山涟没法处理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杀手,没有点亮医疗等技能,凭借着一般知识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厉害得不得了了。
门口的动静已然停歇,再也听不见那哒哒的低跟声音,这让玉山涟放心地打开了房门。但琴酒半个身体全然趴在他身上,给了玉山涟不小的压力。
可恶,他自己也还是病患呢!
这一点玉山涟并非夸大其词,这些日子里他反复地思考着腹部的伤口为何久久无法愈合——最终得出了一个无法被证明的答案。
因为柯南世界不断在压缩着日子——即便玉山涟有意识地去计算着度过的年月,实际上365天偶尔会被这个世界压缩到一周,甚至是同一天。
难以想象,竟然没有人去怀疑一天竟然能够发生那么多事情……
明明时间线实际上在不断往后推移不是吗?却没有人对自己的记忆产生疑问……
或者,可以简单地用一个理论去理解这件事——
人们常常说人过了三十岁,就会觉得日子过的飞快,背后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当你才五岁时,一年对你来说是五分之一,而一旦到了三十岁,一年便只代表着三十分之一。
以此类推,一年在生命的占比便会变得越来越小——一年如此长的时间跨度都是如此,遑论一天?
同理,这个世界,让人们的意识反过来变得无限长……
它正在延长每个人的生命感知,它把日子倒过来,从人类一年的1/365变为1/30,1/3……于是每一段很短的时间,都变成每个人生命非常长的一部分。
另一点让玉山涟不得不关注的异样是,所有人的意识虽然在不断被压缩,可他们的身体机能却无比正常。
在玉山涟的世间中,如果某人在他的前天感冒,今天必然会有所缓解——然而这些“正常人”中,不包括玉山涟。
他的伤口,迟迟未愈——有可能永远无法愈合。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肩膀上这沉重的男人才是玉山涟不得不考虑的关键。
“Gin,我就问一件事情,你能不能自己站直?”
玉山涟颠了颠肩膀,西装硬挺的面料微微相互摩擦,让琴酒颇为不适地皱了皱眉头。
“废话少说。”
琴酒微薄而苍白的唇吐露出冰冷的字词,这个男人连喷吐出的呼吸也是凉的,刮在玉山涟耳边如同冰锥刺痛。
玉山涟啧了一声,只好继续扛着这沉重的负担往前。
身后窸窸窣窣有些杂响,琴酒刚扭过身想用消音手枪杀死那一对男女,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扭过胳膊不得动弹。
“你干什么?”
“大哥消消气消消气,千万别动怒。”玉山涟用手包裹住琴酒的大手——这家伙的手非常宽大,而且带着皮手套,玉山涟差点没拉住。
“放人一马哈,给自己积点阴德,我可不希望你下辈子因为阴德太少而只能投胎成危地马拉的食蚁兽。”
琴酒的决定从来没被人反驳过,至少伏特加不会这样做。于是他微微敛眉,眉心拧成一个结,似乎又在爆发的边缘。
玉山涟见状连忙摁住琴酒的伤口。
“嘶。”
“呀大哥你看看,你这伤口又开始流血了,赶紧走赶紧走。”玉山涟有些心虚,并不去看琴酒的脸色——毕竟刚刚其实是他把琴酒的伤口又摁流血了。
长泽雅一早就被太宰治拉走了,现在玉山涟可以肆无忌惮地带着琴酒在一块晃荡。当然,他们没有办法闲逛。要杀的人已经死了,Mimic的事情与黑衣组织关系不大,留给港黑处理才是上策。
只要琴酒和桑落能从这里抽身——而问题的关键就是,他们能否成功离开。
暮色早已笼罩了整艘船,来往的宾客们惴惴不安,尽量不让自己离开集体,因此大多集中在会客厅内。
船上无疑是有警方卧底在的,如今便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时机,就看横滨警方是否能够抓住机会。
“赶紧走。”琴酒冷声,他的额头虚汗越来越多,饶是这样一位久负盛名的第一杀手,在伤重的情况下也不能一直保持着理智和平静。
琴酒并不害怕身陷于此,但他不能不考虑万一自己和桑落成功下船前,警察就上来了怎么办。
能避则避。
然而,两个情报不够的人还是低估了横滨这个地方的特别。
当看见那个脸侧一缕白毛的家伙挥挥手,身后便亮起奇怪的像是魔法阵一样的东西时,玉山涟和琴酒还是怔愣了些许。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啊……
尽管数个小时前,小村中正已经向两人演示了一遍横滨的“魔法”,但眼前这个黑衣家伙的量级完全与小村中正不同。
从他指尖满溢出来的黑色的闪电般的黑气,带着一股势如破竹与必杀的凌冽。同样,这个新来的港黑成员下手也与他的能力一样,完全没有一点迟疑。
眼见着无数人的胸膛被这个男人用黑气破开,鲜血四溅,玉山涟不可抑制地倒退了一步——这放在哪个世界都得是限制级画面。
索性这位新来的家伙并未针对玉山涟和琴酒,而是毫不留情地屠杀着长泽雅一的下属——港黑,或许是想吞掉那批毒品,又或单纯是对Mimic的惩戒。
玉山涟管不了那么多,站在侧舷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他能清晰地看见远处港口地面上好几支井然有序移动的队伍。
那些人的动作一看便是警察,他们要准备登船了。
“糟糕了啊Gin。”
玉山涟望了望被黑衣男人堵住的登船梯,以及正在向船上用来的警察,挤出了一个无奈的笑。
“我们貌似暂时要被困在船上了。”
谁料琴酒并没有慌张、
“去找波本。”
琴酒用着最后一丝理智吩咐,他绝对没有信任过桑落,但现如今已经无法控制意识不住地向黑暗里堕落,除了选择相信桑落似乎别无他法。
“诶,哦对哦,波本也在船上来着。”
玉山涟被琴酒一提醒,才想起来这号人物,顺带着也想起来某三个警察。
伴随着肩头突然一重,玉山涟意识到琴酒已经昏迷,于是……
“喂你们三个快点来帮帮忙,我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