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客人出示邀请函。”
长着平凡面孔的保镖将四人拦住,这一行人在他眼中实在奇怪——金色长发绿色眼睛的这个尤其。
他的气质太过凛然,即便面无表情,也像随时要杀人似的。
“哈哈哈不用担心,邀请函在我这呢。”
太宰治快步上前,将琴酒往身后挡了挡,又从怀里取出四张邀请函。这就是森鸥外派他来的根本缘由。
“啊原来是太宰君,失礼。”
身后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杵着拐杖瞧见了太宰治,脸上神情有稍许惊讶。
他跛着脚走过来,眼神看似盯着太宰治,玉山涟却能感受到某种视线在自己身上轻悠悠晃了一圈。
长泽雅一余光扫了一眼太宰治的邀请函,脸上老狐狸般的笑容便显现出来。
“太宰君,你这邀请函可是只包含了港黑呢,您身后这三位是?”
“啊哈?”太宰治装作惊讶,“您看不出来吗,这分别是我的保镖、司机还有得力下属,全都是港黑的人呢。”
(伏特加:礼貌你吗?为什么我还是司机?)
玉山涟捏着帽檐微微点头示意,无论那长泽先生如何偏转身体,也无法完整窥见帽子底下的容貌,只能瞥见一小节精致的下巴。
琴酒:——
长泽雅一知道太宰治带的人不对劲,毕竟这个黑泥精什么时候正常过了?但他没办法不放他上来,因为太宰治代表的是森鸥外的意志,更是代表着整个港黑。
长泽雅一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他朝着保镖微微点头,对方回了他一个知晓的神情。
“那诸位请先接受检查,我先行一步去布置了。”
长泽雅一依旧跛着脚离开了,而身后立刻围拢过来四名保镖,比先前检查别人明显严格和小心了不少。
但没用的,玉山涟是真的没带武器,而琴酒——这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但总之没有被搜查出来。
几人跟着太宰治入内。
“刚刚那个是谁?”
玉山涟劫过路过侍从餐盘上的柠檬水,手中端着杯子,看似慵懒的眼神却在不动声色间观察着船内的所有布置。
太宰治的声音从前头飘来。
“长泽雅一,与‘明治一郎’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承包了这次航行的安保任务。”
“他本人也是经营黑帮的,只是前段时间被吞并了,现在在新组织担任二把手。”
“这次的任务由他出面,我们可得小心了。”
“为什么?他很厉害吗?”玉山涟抿了一口水,不是他小瞧长泽雅一——对方的跛脚是真的,这种天然的身体弱势无疑让长泽雅一的危险性大大降低。
“不,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太宰治转身,眼中含笑,身后的灯光让他的脸有些模糊,“是因为他的决心。”
“被吞并是一种耻辱,哪怕他成功留在了二把手的位置。帮派内部的混乱可不是简单便结束的,长泽雅一明知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却还愿意与小村中正结盟,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未尝不想在这一次交易或获益些许。”
玉山涟听了太宰治的话,若有所思。
踏入船厅,云鬓香衣之景便映入眼帘,各种发色和瞳色的人摩肩接踵。玉山涟不由得轻吹了个口哨——毕竟他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不曾见过如此富丽之景。
众多美女身着勾勒出曼妙身姿的衣裙,脸上画着精致妆容,巧笑倩兮。而绅士们手执酒杯,微微俯下身体倾听着小姐们的打趣。
不得不说,那群中东富翁为了拿到这些毒品再次转售,可是耗费了不小的代价——毕竟这些富人可不是普通的游客,自踏上船开始,他们便成了人质。
是的,人质——这也是为何警方无法大肆行动的原因。
“玉山……”
三人的身形在普通人见不到的地方逐渐显现,松田和萩原的眉眼间满是担忧,“就刚刚这短短一路,至少安装了三枚自制炸弹。”
“自制?”玉山涟不可置信。
“嗯,玉山君在说什么?”太宰治听到了玉山涟的话语,转头看向他。
“啊,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玉山涟只好刻意找了个空档远离琴酒和太宰治他们,在厕所隔间偷偷与诸伏三人对话——现在这个小小的厕所隔间实际上挤了四个大男人。
“为什么他们要用自制炸弹?难道不是市场上流行的才威力更大嘛?”
“凭他们的地位,要找到这些炸弹并购买也不难吧。”
松田轻轻敲了敲隔间的门。
“不,你不懂,也许他们的目的本就不是要伤害到人或船体,而是一种制造威胁与恐惧。”
“比起市面上流行的炸弹,自制炸弹的优势在于拆弹者需要更细致地观察炸弹构造。甚至如果安放者别出心裁,没准会让我们落入陷阱。”
“这样子吗……”玉山涟也不算恍然大悟,这种理由他早就能够猜到,只是松田的回答让他有了更加肯定的确信而已。
“如此说来,安放炸弹的就不会是小村中正了。”
“为什么?”诸伏景光疑惑,蓝色眼睛里满是不解,“小村中正很有可能是猜到组织会派人来,所以提前做准备呢?这艘船有他的一部分出资,布置起来应该也更方便。”
玉山涟点头肯定了诸伏景光的一部分话语,但转而推翻了他最根本的猜测,“虽然小村中正很有可能对我们的到来做出了预防,但绝不至于安放炸弹,这样做对他没好处。”
小村中正的资料玉山涟看过,他不是一个有大胆量的人物,若此次交易真的被警方拦截并破坏,小村中正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不是没可能投诚。
如此一来,他根本没必要额外制造船上炸弹这个麻烦——威胁不了谁且反而加重罪责。
“算了,先不管这些炸弹,既然幕后之人还没跳出来,我们讨论什么都是枉然。”玉山涟走出隔间,在洗手池处洗了一把手,并且进行了吹干。
“只是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要消失了,请保持非实体跟在我身边。”
“我有预感,这场演出的人物还未全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