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受伤吗?”
青年温润的嗓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废弃楼房里,竟显出几丝缥缈来。
日吉绿耳朵一麻,但很快反应过来,也朝着玉山涟的方向使劲挪了挪身体,试图靠近他方便秘密谈话。
“我好像脚崴了,玉山你呢?”
“我……”玉山涟扭动了一下全身,并没有感到哪里异常疼痛——当然,要除去最开始腹部至今未愈的小圆孔。
“我也没事。”玉山涟拉扯了一下手部,而后费劲地将身体转过来,“日吉,你也背对着我,帮我解一下绳子,我们得自救才行。”
不知道谁把他们绑住双手扔在这个荒郊野外,万一还要对他们不利,那此时岂不是正好的逃跑时机?
因为绑着双眼,玉山涟也无法得知绑架者是否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但无所谓,只要他不阻止他们的动作,那就还是先挣扎一番才对。
“好,你背过身来。”日吉绿摸索着向下努力伸手,终于接触到了另一双冰凉的手,他拉扯到腕骨上的绳子,粗粝的材质将被绑住的青年刺激地咬牙。
“嘶——”
“抱歉抱歉,我弄疼你了吗?”
玉山涟的耳边晃过日吉绿充满歉意的声音他担心这个淳朴小伙继续自责反而不利于行动,连忙安抚,撒谎自己没关系,让他只管动作就好。
绑匪系的结并不难解开,只是因为绳子粗粝得使上好大劲。日吉绿饶是满头大汗,也花了近五分钟。
唉,要是这个时候松田他们能现身帮忙就好了——玉山涟不无可惜,这两位警察可以控制着自己的状态接触到现实世界之物,倘若他们在,一定可以更快地解脱纠缠。
绳子的束缚甫一松开,玉山涟立刻扯掉蒙住眼睛的黑布,刺眼的光让他不得不半眯着眼打量周围的一切。
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并没有离开很远,这明明就是剧组搭建的摄影棚旁边的一处废弃工地。
玉山涟思索了一瞬,转头看见还倒在地上的日吉绿,连忙先替他解开了绳子。
“你还好吧?我们快走。”
青年苍白的脸色在昏黄的傍晚平白多了些不祥的暖意,他的眉头紧蹙,像是在担心自己与同伴的伤势。
日吉绿也颇为感动,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陷阱,此时竟比一个小自己十岁的男孩还要慌乱,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日吉绿的脚行动不便,玉山涟便只好搀扶着他往外走,由于担心幕后黑手随时现身,他的额上也沁出了汗渍。
恐怖的是这个绑架者力气不寻常,竟然将自己和日吉绿在短短一两个小时里打晕又搬到了废弃工地,甚至还有余力将他们拖拽到三楼。
玉山涟神情愈发凝重,呼呼的风在水泥地与天花板间乱窜,狠狠地擦过他的脸颊又灌入他的耳朵,叫他的头竟疼了起来。他搀扶着日吉绿的半边胳膊已然酸痛,两人这才下到二楼。
“再坚持一下,我们快出去了。”
然而玉山涟有些不好的预感——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准确,而影视剧与里常常出现的功败垂成剧情并非空穴来风,越是走到一楼,玉山涟越是感觉一种阴冷的凉意。
——就好像有谁在看着他一样。
他迅速转头,那楼梯后边的阴影里逐渐像是有什么在蠕动,几秒后便走出来一个全身被裹着的人。
玉山涟无法看见他的模样,却看得出来他身高不矮。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和玉山打晕在这?”日吉绿愤怒地朝前踉跄了两步,却因为脚腕的伤而痛的龇牙咧嘴,幸亏玉山涟及时反应接住了他,不然他一准滚到地上去。
玉山涟将日吉绿往身后掩了掩,省的这个单纯的大块头说些什么惹怒罪犯。他今天出门可没带枪——毕竟谁拍戏会随身带枪啊,根本藏不住好吗?
但玉山涟带了另一样东西。
作为一名在职杀手,虽然他的体质很垃圾,但也不可能全无防备和手段。
“你是谁?”玉山涟再度开口,他仔细地扫视着面前之人,然而对方裹得过于严实,很难让他看出东西来。
玉山涟没有办法确定他手上有无武器,只要一边推着身后的日吉绿,一边往外头撤去。
“你以为我把你们绑过来还会让你们这么简单逃走吗?”那黑衣发话了,甚至连嗓音都做过掩饰,完全不像是真人的音色。
“所以呢,你到底为什么要绑架我们?为了钱?还是因为有人雇凶?”
玉山涟可以肯定自己没有与人结仇,而对方的目标如果是日吉绿则完全没必要带上自己——毕竟他现在大小是个明星,作为公众人物被绑走,除非这个黑衣人试图掀起轩然大波,否则根本没必要把他一起绑来。
等等!
如果他就是想引起重视呢?
正如玉山涟所想,那男人抬手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一个收音机来。
刺拉拉的播放声回荡在空旷的工地楼里,让场景显得愈发诡异。玉山涟捏紧了拳头,狠狠瞪了黑衣人一眼。
半晌那声音稳定下来,连续不断的清越女声便响起。
“据悉,今日玉山君在《新生活》剧组拍摄结束后便失踪,目前导演组正派人在周边搜寻,广大粉丝请稍安勿躁。”
玉山涟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于是张口问:“你不怕我们喊着把他们吸引过来吗?”
“哈哈哈。”黑衣人笑了,粗粝的声音颇为难听,“你以为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吗?他们早就搜寻过一阵了,已经到别处去了,这里方圆几里内都没人。”
那就怪了。玉山涟一边露出不可置信与愤恨的表情,心里头却在思量些别的——既然他说刚刚剧组已经在附近搜寻过了……
那么当时,他是怎么把他和日吉绿藏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