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花店,绝对是大有前途的新兴产业。
起码卖花妹子的服务态度,比县供销社的售货大妈,强了不止百倍。
崔向东要是去供销社买东西,还得看人脸色。
但他刚走进花店——
正在收拾鲜花的妹子,就赶紧放下手头活,甜甜的笑着迎了上来:“同志,请问您要买花吗?”
不等崔向东说什么,卖花妹子愣了下。
抬手指着他:“我认识你!你不就是那个女朋友得了绝症,你买了24朵玫瑰,去她面前求婚的那个同志吗?同志,你求婚成功了吧?你的未婚妻是不是含笑九泉了?啊,我呸,呸呸!对不起啊,我一时说漏嘴了,还请你能原谅我。”
卖花妹子赶紧给崔向东,不住的作揖道歉。
“嘿,嘿嘿。你又不是故意扎我的心,我怎么能怪你呢?”
崔向东讪笑着,说:“肯定是因为我从你这儿买的花儿,带有一定的魔力。我对象不但答应了我的求婚,关键是这些天来,病情大有好转!”
“是吗?”
善良的卖花妹子,眼眸亮晶晶的击掌祝贺。
“因此我决定,这次再从你这儿买花,去看望她。”
崔向东拿出了两张钞票,说:“我这次买再买24朵。但这次,你必须得收钱。哦,还有上次的钱,一并收下。要不然,我就会换一家花店。”
“行。只要你对象好了,我还能不喜欢你给我送钱?”
卖花妹子这次没矫情,干脆的收下了钱。
开始给崔向东挑选玫瑰:“你来的也真巧,就还剩下二十几朵。今天的生意格外好,你再晚来会儿,也许就卖出去了。”
卖花妹子的话音未落——
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有红玫瑰吗?”
站在卖花妹子身边的崔向东,回头看去。
就看到门外停了一辆皇冠,两个穿着花格子体恤,宽裤脚喇叭裤,尖头皮鞋,头发烫卷的年轻人,叼着烟卷走了进来。
问有没有红玫瑰的年轻人,看上去和崔向东差不多的年龄,身材和五官都不错,就是气色很虚,一看就是晚上休息不好,却满脸的桀骜之气。
卖花妹子看到这个年轻人后,脸色明显变了下。
随即强笑:“吕少,真的不巧。红玫瑰,刚好卖完。”
“卖完了?”
被称为吕少的年轻人皱了下眉头是,他的同伴抬手,指着卖花妹子刚包起来的玫瑰:“你扯什么淡呢?这难道不是红玫瑰?”
“这确实是红玫瑰。”
卖花妹子赶紧解释道:“可这些,是这位同志刚买走,钱都交了。我正在给他包装的,所以。”
“所以个毛啊?”
吕少打断了她,轻飘飘的扫了眼崔向东,对妹子伸出手:“包好正好,我带走。”
“吕少,真的很抱歉!”
卖花妹子弯腰,强笑:“我已经收了这位同志的钱。再说了,您前几次从我这儿拿走的花儿,始终没给钱呢。我小本生意,真的不能。”
真的不能什么?
不等卖花妹子说完,吕少抬脚,就重重踹在了旁边的小圆桌上。
咔嚓。
砰!
哗啦——
小圆桌上摆着很多花儿,随着吕少的这一脚,小圆桌被踹翻,上面的鲜花和花瓶啥的,顿时碎裂了一地。
吓得卖花妹子一哆嗦:“啊!”
吕少却温柔的笑了下,再次对妹子伸手:“把花给我。”
卖花妹子哪敢再拒绝?
再也顾不上别的了,连忙包好的鲜花,递给了吕少。
站在旁边的崔向东,却抢先伸手把花儿拿了过去,皱眉看着吕少,说:“这花,是我的。”
“哟。你小子是谁啊?在云湖县买花,却不认识吕少。这就是妥妥的有眼无珠,欠收拾啊。”
吕少身边的年轻人,满脸惊讶的嘴里怒喝着,挥拳就砸向了崔向东的脸。
要想一个有眼无珠的人记住一个人,绝不是他能招惹的;把他痛扁一顿,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年轻人的想法很正确。
可惜的是——
崔向东却不吃这一套!
年轻人的拳头,即将砸到他的脸上时,崔向东抓起旁边柜台上的一个花瓶,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打架时。
身边明明有东西可以用,却非得只用拳头,这不是傻吗?
砰!
随着一声爆响,花瓶在年轻人的脑袋上,瞬间就碎裂成了无数片。
随着瓷片的飞溅,年轻人顿时双眼翻白,脚下一个踉跄时,额头上就有鲜血流了出来。
啊——
卖花妹子再次尖声惊叫,下意识的双手捂脸,慌忙退后。
吕少傻了。
他横行云湖这么多年中,往往只是一个眼神、一声冷笑一句话,就能让人为之倾倒,啥时候遇到过这种不等被打,就敢主动打人的的猛人?
残酷的现实,彻底颠覆了吕少的世界观,让他无法接受啊!
吕少傻了,崔向东可没傻。
左手依旧抱着那24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右拳举起,跨前一步,对着吕少的鼻子就砸了过去。
吕少竟然不躲不闪。
难道他会铁鼻功?
可下一刻——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吕少应声惨叫,鼻血狂喷,双手捂住,踉跄后退。
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说。
崔向东当前的行为,是相当不成熟不理、智不正确不该为、更是没道理的。
身为堂堂的一镇之长,竟然像街头痞子那样对人大打出手,简直是太掉架了。
他就该像后世的网络中,那些扮猪吃虎的男主那样,等着吕少俩人打了他之后,再虎躯一震:“你们摊上事了!知道我是谁不?”
他却不屑这样做。
腰间佩戴着毛毛护身符,隔壁县局稳坐老灭绝,他有什么好怕的?
不但抄家伙砸破了年轻人的脑袋,还在吕少并没有对他造成实际性威胁之前,就抢先动手伤人。
更让人愤怒的是——
接连打伤吕少俩人后,崔向东拿出电话,快速拨号。
很快。
一个清冷的女孩子声音,就从电话内穿来:“哪位?”
“是我。”
崔向东说:“我正在县局大门左转一百米处的花店内,给你买花。结果跑来两个年轻人,非得抢走我为你精心挑选的玫瑰。我不同意,他们不但砸了花店,还打了我。你说。”
你说什么?
不等崔向东说出下面的话,就听到电话内传来嘟的一声响,通话结束。
“淫妇,让我说完的耐心都没有。”
崔向东悻悻的骂了句,看着捂着鼻子的吕少,莫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抬脚就重重的跺在了他的肚子上——
嘴里悲愤怒喝:“让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