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的路明非和绘梨衣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楚师兄,你们这是忙完了?”路明非以为这个点楚子航应该还在诺顿馆的。
“没有,现场交给苏茜和兰斯洛特了,校长有事想要你们两个去一趟。”
“这个点,不会又要我们出任务吧。”路明非一脸不解,就算昂热想要拉他去当苦力,也没理由把绘梨衣也带上吧。虽然绘梨衣是S级,但她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走吧。”恺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像是一个老朋友把手扶在他的肩膀上。
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两人关系很好,如果被芬格尔的狗仔队拍到,估计又是一个S级和学生会主席私交过密的新闻。只有路明非这个当事人在知道,恺撒在一瞬间控制住了他。这不是邀请,而是押送。他也不知道自己和绘梨衣到底犯了什么事,要两个学院最优秀的学生亲自来抓人。
绘梨衣自然也看清了恺撒的动作,却发现楚子航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她,朝她摇了摇头。
“楚师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走一趟吧,对你们没有什么坏处的。”楚子航叹了口气,对绘梨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面对两人。毕竟两人现在是学院唯二的S级,不仅仅是狮心会的成员,和他楚子航的关系也都不错的。
“师兄,我能问问是发生了什么吗?”路明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说在寝室里煮火锅,这两个来抓人的哥们才是始作俑者才对啊。
“和蛇歧八家有关,目前还不清楚状况,但上杉大小姐的行动需要被限制起来。”恺撒紧皱着眉头,他也没想到,昨天还在一张桌子上吃火锅的人,今天却要以这种方式相见,“为了防止你不舒服,我不会太用力。你也别想着逃走,学校你肯定是逃不出去的。这些天你们都在学院里,我和楚子航还你们一个清白的。”
恺撒的这番话是在路明非的耳边说的,说完他就放松了手上的力道,看的出来吗,他也没有对路明非二人下狠手的意思。
“知道了。”绘梨衣点了点头,看来“国王大人”说的没错,应该那位出手了,“哥哥怎么样了?”
楚子航对源稚生的印象很不错,所以也愿意多说一点:“源稚生他……”
“到校长那边再说吧。”恺撒制止了他。以前的楚子航从来不是一个会多嘴的人,这些日子,还真的变化了不少。
“好。”路明非点了点头。
在外人看来,他们四个只是并肩而行,实际上却是楚子航和恺撒把他们押在中间,两人都带来武器,真要打起来,路明非绝对没有胜算。
“走吧。”楚子航双手放在背后,没有去拘束绘梨衣的意思,只是腰上挂着那边长刀“村雨”。
楚子航不管到哪里都会带着这柄刀,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因为听路明非说起过这件事,所以绘梨衣也没有因此产生怨言。
晚风卷动落霞,华灯初上,烟火散落人间,除了吃完饭回寝室的学子,路上也不乏归巢的鸟儿和归途的风。撞入怀中的风从指缝悄悄溜走,不知去了何处?夕阳映在绘梨衣深玫瑰红的眼中,被风吹起一阵阵橘色的涟漪,缘缘散散,碎碎圆圆。
暮色渐起,夕阳沉寂。眼中的橘色慢慢熄灭,变回了原来的深玫瑰红。恺撒让楚子航看住两个人,自己敲响了校长室的门。
“请进。”熟悉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路明非已经一个多礼拜没有来过校长室了。
“走吧。”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虑。
“师兄?”
“放心吧,这件事情和你们的关系不大的。”楚子航叹了口气,虽然上次就知道日本分部暗潮涌动,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走近办公室,路明非发现不止昂热在,就连副校长和废柴师兄也在。也不知道芬格尔是怎么做到比他们更早到昂热办公室的。昂热背后的墙壁上有一块放下来的幕布,上面有一连串晦涩难懂的数据,还有一个像是心脏一般跳动着的模型。
“校长。”路明非走进校长室,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坐下吧,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这么拘束做什么?”昂热握着钢笔在自己的食指和无名指上转了一圈,然后放在了桌上,“绘梨衣也坐吧,诺玛已经查过你们的聊天记录了,所以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恺撒他们可能没有搞清楚全部的情况,所以没有和你们说。”
“校长,我哥哥怎么样了。”绘梨衣在路明非身边坐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她在意的人不多,源稚生绝对是其中一个。
“不知道,情况很复杂,你不要急,我们慢慢讲,好嘛。”昂热看着绘梨衣,就像在看一个可怜的小孩子。
“好。”绘梨衣乖巧地点了点头。
“从哪里说起呢?”昂热看了一眼芬格尔。
芬格尔像是的得到了什么指令,打开了一个PPT。
“嗯,首先从我和源稚生的约定开始吧。”昂热指了指PPT上的图片,“这是之前路明非你们在上杉家的别馆找到的死侍尸体,源稚生查到了这个死侍的来源。”
昂热用钢笔轻轻敲了敲幕布,芬格尔找出了下一张照片:“这是他和手下找到的死侍工厂,位置就在‘源氏重工’。”
“哥哥的眼皮子底下。”绘梨衣发出了惊呼。
“是的,他认为是家族中的高层所为,对方或许会对绘梨衣不利,所以源稚生暗中和我达成了某种协议。”
“把我送到卡塞尔学院来。”
“没错,他想要把你送出风暴的中心。”
“哥哥。”绘梨衣低着头,拳头紧紧地握着。
路明非轻轻握住了绘梨衣的手,感受着她身体里喷薄而出的情感,她的身体在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气愤。他想要为她分担一点,哪怕一点点都好。
芬格尔接下来连着放出了几张照片,绘梨衣呆呆地看着那些照片,只是觉得很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捂着自己的头,想要想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谁带我去过那里,是你吗?她的脑中闪过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她不确定是不是他,只知道自己一定去过,那个人神共愤的死侍工厂。
“有想起来什么吗?”昂热看出了绘梨衣表情里的痛苦。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我感觉自己好像去过那里。”绘梨衣的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像是在崩溃的边缘。
路明非轻轻地抱着她:“没关系,不用强迫自己,我们慢慢来,总会想起来的。”
说完,路明非又拍了拍绘梨衣的后背,动作很轻柔,像是在抚慰受伤的孩子。
芬格尔注意到了路明非的视线,急忙把照片换到了下一张。
“源稚生其实有怀疑的对象,但他说想自己来处理,所以没有把嫌疑人的身份告诉我。他希望卡塞尔学院可以保护好他的妹妹,作为代价,只要他作为继承人成为蛇歧八家的大家长,蛇歧八家就会继续对秘党效忠。”昂热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很自私的决定,绝对会引起其他蛇歧八家成员的反对。所以他很佩服这个小伙子,当年没有白白给他发校长奖学金。
“橘政宗,是橘政宗。”绘梨衣紧紧地捏着拳头,整个人埋在路明非怀里。从路明非的视角可以看到,她的眼眶红红的,眼角噙着泪水。
“那位大家长吗?”昂热点了点头,这也是他严重怀疑的对象,“我们会好好调查他,接下来我说一下后面的事情。”
“今天,我们接到了蛇歧八家高层的举报,说是源稚生参与研制并使用了一种名叫‘莫洛托夫鸡尾酒’的禁药,这是一种能够活化血脉的精神药物。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混血种的各种能力。副作用就是会慢慢被龙族的欲望吞噬,一旦使用了第一支药剂就会慢慢用到最后,堕落成死侍。”
“听说源稚生用药之后陷入了狂暴,杀死了很多人”
“以哥哥的血统根本用不着这个。”绘梨衣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点也正是我怀疑的地方,我知道他隐藏了实力,血统至少是个超A级。这样的人有着自己的骄傲,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那东西的。”昂热表示赞同,但是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呢?
“同时,日本分部提交了源稚生叛变的证据。”昂热见放映的还是那个PPT,拍了拍幕布,看向了开小差芬格尔。
“哦哦。”芬格尔急忙关掉了PPT。
“这是你们一开始看到的,我们对一个心脏的模拟建模。这是一个龙族的心脏,不是混血种,是真正的龙类胚胎。它在日本的某一处海域被人激活,已经开始孵化和苏醒了。”
“知道胚胎的主人吗?”路明非看向屏幕上那个一下一下跳动的心脏,哪怕只是一个模拟出来的建模,也能够从跳动中感觉到蓬勃的生机。
“不清楚,蛇歧八家说是他们的少主源稚生唤醒了这个胚胎。”昂热看了看芬格尔又看了看楚子航,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路明非身上,“几乎在‘辉夜姬’把数据传过来的同时,有个人发布了龙族即将在日本苏醒的消息。那个ID叫做,太子。”
“看来,这个消息是真的。”楚子航深吸了一口气。
路明非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屏幕,芬格尔似乎也受到了某种触动,论坛上相关的信息放在了屏幕上。
ta,又出现了。那个把人玩弄于股掌中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