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的攻击被诺顿强行挡开,势大力沉的反击令他的身形快速倒退。稳住身形之后,楚子航把手伸向额头,给自己抹了一把汗。太强了,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
因为路明非和楚子航的缠斗,诺顿一直没有办法使出“言灵·君焰”和“言灵·烛龙”这样的大杀招,唯一用的出来的就只有一些不需要蓄力和吟唱的言灵。比如充当的闪光弹“言灵·炽日”,又比如瞬间发出强力火焰的“言灵·炽”。
楚子航看着面前的恐怖身影,这种无力感就和“蒲公英”降临时的高架桥上一模一样。龙王的身体素质本就高于混血种,他和路明非想要慢慢磨死诺顿,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且,比他们的体力先耗尽的,只会是氧气罐里的氧气。
“束手就擒吧,你们不可能赢过我的。”诺顿冷笑着看向精疲力竭的两人。
“师兄,我还能打,你呢?”路明非把汉八方古剑“傲慢”驻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手脚都在疯狂的打颤,已经快要站不稳了。体力不支的感觉和大脑缺氧的感觉同时向他袭来。
“我也还行。”楚子航的状态看上去比路明非好很多,但身上的伤却比路明非更多,伤口流出的血渍已经浸透了楚子航身上残破不堪的作战服。
“你们不如学学那位,趁早投降还能少吃点苦头。”诺顿指了指后面的芬格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废柴师兄已经开始装死了。不过“七宗罪”被他压在身下死死地抱着,所以诺顿一直没机会抢回刀匣。
“我们不会投降的。”楚子航吐出一口血水。
他和路明非已经和诺顿纠缠了很久,那家伙的身上的龙鳞就好像一层青铜护甲,打了这么久也没有伤到多少。楚子航的体力在“二度爆血”的影响下飞速流失,他氧气罐里氧气的消耗速度比路明非快上一倍还多。
他想要使用那个“三度爆血”,这样才能为路明非和芬格尔争取一线生机。可是他又害怕使用那股力量。
现在的楚子航只能驾驭“一度爆血”,就连使用“二度爆血”都有失控的可能。使用“三度爆血”对他来说太过于危险了。一旦使用“爆血”,属于龙类的基因会变得更加活跃,“三度爆血”下龙族的暴虐、嗜杀、残暴,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朝他涌来,把他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人形死侍。
和康斯坦丁战斗的时候他只开启了“二度爆血”却在不知不觉间杀红了眼,进入了“三度爆血”才会有的狂暴状态。如果不是精神崩溃陷入昏迷,龙类的人格或许会完全压制他的理智,让他再也没有机会变回来。那么迎接他的,就只能是堕落成为死侍。
“废柴师兄,你要不上来顶一会儿?”路明非没有去看身后“躺尸”的芬格尔。
“师弟啊,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就让我这么躺着吧。”芬格尔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就算你们打赢了诺顿又有什么用,师兄我怕海怕得要死,横竖回不去的。”
“好歹帮我和楚师兄脱困啊,那么多夜宵白吃的?”路明非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师弟的宵夜,我只能下辈子当牛做马还你了。”
路明非没有再去理会芬格尔,他对这家伙很失望。平时想怎么摆烂都随你,这种时候能不能别这么消极啊。
楚子航像是下定了决心,眼中的光芒变得愈发浓烈:“路明非,我会拖住他,你和芬格尔找机会逃跑。”
“师兄,你要干嘛啊。你可别告诉我刚刚只开了个二档,你还有三档、四档、五档可以开。”
“嗯,我还有后手,你和芬格尔在这里会影响我的发挥。我们不能全都折在这里,必须有人回去通知学校。”
“师兄,你这死亡fg让我更加不敢走了啊。”路明非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就让废柴师兄走吧,我们两个帮他拖住诺顿就好了。”
“他没办法潜水,也没办法打开青铜城的出口。”
“那就一起走。”路明非不想把楚子航一个人丢在这里。
“你是学院唯一一个S级学员,不能就这样死了。”
路明非没有理会楚子航的话,而是直接冲向了诺顿。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握剑的双手没有一点力气。他不是喜欢逞英雄的人,他的实力也不允许他这么做,但他也绝不是那种会抛弃朋友逃命的人。
“桀桀桀,好感人的画面,既然都不想走,那就都留下吧。康斯坦丁死了,你们三个都是凶手,留下来给他陪葬吧。”诺顿飞快地挥舞着手上的斩马刀斩在路明非的双刀上,笨重的斩马刀在他手上显得很轻巧,“没吃饭吧,这么轻。”
路明非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他已经想清楚了,大不了再找路鸣泽交易四分之一的生命。小魔鬼一天到晚把自己说的这么厉害,应该有能力杀死眼前的家伙吧。
楚子航帮路明非挡住了诺顿的攻势。下一秒,他的眼睛彻底变成了闪耀的金黄色,璀璨的黄金瞳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就好像船上的氙灯一样。身后的芬格尔感觉到有一股热浪在面前翻涌。
“带他走。”楚子航单手抓着路明非的肩膀,提着他朝芬格尔的方向丢了过去。
青灰色的鳞片开始在楚子航的身上浮现,明黄色的火焰萦绕周身。他的理智开始消失,“三度爆血”展开。
这是他现在所能使用的,最强大的力量。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种状态下坚持多久,一旦龙族的欲望彻底压制他的人性,迎接他的只有两个结果,力竭昏迷或是彻底堕落。
“师兄,你这样子真的很像顶上之战里的艾斯啊。”
“活下去,有机会的话,替我查一查高架桥上的事情。”
这是路明非最后听到的话,他的精神已经衰落到了极点,眼皮子不住地打架,马上就要昏过去了。
他被芬格尔背着,往外面跑去。眼睛眯起来之前,他死死地盯着楚子航的方向,那个手握两把太刀的男人,他的背影开始模糊,慢慢地和他听过的某个故事里的人物重叠。
那个台风来袭的雨夜,楚子航是不是也曾见过这样一个身影呢?
“桀桀桀,真有趣,你已经是一个死侍了吧。”诺顿打量着这个奇怪地少年。
只要再进一步,楚子航就会堕落成死侍。想必这就是他的打算,不会感觉到疼痛的死侍,更适合留下来断后。
楚子航没有说话,他的脑海中有无数的声音在打架,他根本无暇去听诺顿说了些什么。他使劲摇了摇头,想要去摈弃那些念头。可是恶魔的低语,总是如影随形,想要将他吞噬。
楚子航的内心之中,驳杂的声音在慢慢消失,他的脑海中的某个声音变得异常响亮——“杀戮、杀戮、杀戮”。属于龙族的欲望吞没了他,他再次进入到了面对康斯坦丁时的狂暴状态。
楚子航的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吟唱着什么,手上的两把太刀交叠开始闪烁起异样的光芒。太刀“妒忌”被彻底激活。刀身一下一下地闪烁着,像是有一个鲜活的心脏在跳动着。刀柄上细密的金属鳞片微微张开,刺入楚子航的皮肤,吸吮着持剑者的血液。
像是吸饱了一般,刀柄上的鳞片开始收起,火焰附上刀刃,楚子航随手挥了两下,朝着诺顿冲了过去。这一刻,“七宗罪”之一的“妒忌”才彻底展现出他原来的样子。
“有趣,如此弱小却可以承受这样的力量,还能够唤醒沉睡的‘妒忌’,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诺顿挥舞着手上的“暴怒”准备迎击。
它没有办法唤醒这把刀的全部力量,因为在锻造这套刀剑时,有人提了一个要求——龙王不被允许使用这套刀剑。
附着着火焰的“村雨”和“妒忌”斩向了迎头劈下的斩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