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她披着顾温瑾的外套,头发微微凌乱,脸蛋带点酡红,像是喝了酒,可明明喝酒的不是她,身姿曼丽,被揽在顾温瑾怀里。
晚上许静姝和顾温瑾相拥而眠,就单纯的睡觉,许静姝困乏的很,一点也不想动,早上起来的时候,顾温瑾已经去上班,她看时间,八点,真是,又害她迟到。
得亏她自己是老板,上下班随她乐意,不然工资准被扣光。
日子平平淡淡地过,许静姝在商场叱咤风云,带领言氏集团一步步攀向高峰,顾温瑾在政界稳扎稳打,也是子承父业。
说起来也是怪,北城的圈里就这么大,除了那次两辆车擦肩而过,许静姝竟然再也没有见过顾温瑾的家人,顾温瑾倒是因着工作的缘故见过几次许静姝的父亲——文博先生,只是,没认真交谈过,不是因为他位高位低,也不是因为顾家,而是,还没到时候。
来年开春,天气乍暖还寒,春雨淅淅沥沥,果真贵如油似的,许静姝参加完北城的商业峰会,没让吴峰开车,在等顾温瑾,他说来接她,路上堵车耽误了。
峰会举行的地方旁有一家咖啡厅,许静姝穿的单薄,天凉,想进去等顾温瑾,却在进门的时候见到从里面出来的优雅女人。
许静姝抬眼望过去,是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见过又没见过,是顾温瑾的母亲,她没想会在这个时候见到。
人到中年,肉眼可以窥见的岁月优待,面容丝毫不显老,身上有一种饱经岁月后透出来的从容和松弛感,雍容华贵。
雾蒙蒙的雨幕里,许静姝没撑伞,一袭青绿色的过膝旗袍,微微开叉,露出白皙的小腿,脚踩一双裸色高跟鞋,白色的苏绣披肩,手上拎一个国风暗扣包,长发盘起,插一支碧莹莹簪子,绵绵细雨泅湿了她的鬓发,却挡不住一身端庄贵气,那种权势富贵在身的底气。
短短几息的时间,廖女士也在打量许静姝,毕竟是早有耳闻的女子,她儿子心尖尖上的人。
两人一时都顿住脚步,许静姝先开口:“顾伯母”。
她身子微动,让开路,于情,廖女士是顾温瑾的母亲,于理,她是长辈,和她父母一辈的人。
“是许家的小姐啊。”
廖女士面上含着微笑,眼底神色温和,她出声,语气熟稔,像是她们早就见过面一样。
许静姝心下微动,知道顾家早就知晓她和顾温瑾之间,她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过分热络,也不显得淡漠。
“许小姐是刚参加完商业峰会吗?”
廖女士浅浅和她搭话,像是随口一说,也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走到一边。
许静姝安安静静听她说,心下了然,那种家庭的人果然什么都有关注,甚至敏锐感强的很,照面就猜出她是来干嘛。
她点头:“嗯,伯母是来大剧院看戏吗?”
廖家书香门第,廖思烟自小受熏陶,对传统文化是感兴趣的,尽管,工作从事的领域是医学行业。
“嗯,丫头聪慧,有时间让温瑾带你回老宅。”
廖女士对许静姝心下满意又欢喜,也不兴端着架子,又早知道她和自家儿子的关系,发出邀请,虽不点破,胜似点破。
许静姝回以微笑,这时候也丝毫不慌,她微颔首淡淡说:“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说的是拜访,而不是其他,就那份分寸感和世家小姐的教养,融入骨子里。
“好”廖女士点头。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不远处有司机撑着伞在等,老旧的车牌号,得是最早在北城的一批人才能有的。
“伯母慢走。”
许静姝目送廖女士离开,转身进咖啡厅,点一杯咖啡,等顾温瑾来接她。
顾温瑾进门的时候就见到坐在窗边的许静姝,青绿旗袍包裹的玲珑身段,白色刺绣披肩,头发盘起,腰背挺直静静坐在那儿,说不出的娴静美丽。
“姝儿”
他出声喊她。
“等久了吧?”
许静姝闻声转头,见到他,笑了笑,说:“也还好。”
顾温瑾走到她身边问:“饿了吗?去吃饭。”
许静姝点头,站起身,顾温瑾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国风包,另一只手揽在她腰间的位置,到门外,李泰接过顾公子手里的包,把伞递给顾公子。
顾温瑾打伞,黑色的伞面,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乌骨木的伞柄,指骨弯曲,冷白皮的手背青筋虬结,那种,又禁欲又性感的即视感。
他手臂环绕许静姝腰间,黑色西装裤与青绿旗袍相贴,深棕色皮鞋与裸色高跟鞋步伐一致踩过柏油路面,晕黄暖白的车灯亮起,身处权势漩涡的男人和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女人并肩而立,朦胧雨雾里,那一份氛围感,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