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易已经在书桌前坐了许久了,面前摊着好几本书,有《八卦异象录》、《八卦图像解析大全》、《河图洛书启示录》、《周易入门指南》等等。
他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盒子里的那些八卦图,究竟有什么含义。
果然,八卦图这种东西,不是能速成的啊。
洛易心里烦闷,打算出去走走,一出门,就看见齐彦竹领着夜黎在修补房顶。
房顶被烧了个大洞,夜黎想用法术修补,被齐彦竹果断拒绝了。
“我这宁安王府,是我皇兄赐给我的,如果被他知道,我烧了他赏赐给我的东西,万一疑心病发作,怀疑我有谋逆之心怎么办?”
夜黎不懂齐彦竹说的那些弯弯绕绕,问道:“那烧都烧了,还能怎么办?”
齐彦竹答道:“当然有办法,我不能改变已经烧了的结局,但我能改变烧了的原因啊。所以我就对外说,是仙人在为皇兄炼制长生丹药,威力太猛,没收住,所以从烧了屋顶。我皇兄听完以后,不仅没有责怪我,反而还很感动,赏了我很多东西。”
夜黎奇怪地看着齐彦竹,齐彦竹被这种眼神打量地不自在,问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打量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夜黎说道:“不是,就是突然发现你长脑子了。”
齐彦竹对别人的吐槽已经不以为意了,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说道:“嗨,这我早就知道了,连我亲娘都说,我毕生所有的心眼,都用在应付我皇兄上了。”
“可是,这和你自己动手修补屋顶有什么关系呢?”夜黎问问题总是条理清晰又一针见血。
齐彦竹“嘘”了一声,看王府四周没人,才小声对夜黎说道:“你没发现这两天,宫里每天都派人来给我们送吃的吗?那是我皇兄见我王府被烧了,对我心生愧疚,特意嘱咐宫里人,在我修缮王府的这段时间里,宫里负责我们的伙食。”
“哦,所以你才不让我用法术帮你,你怕我用法术一下子修完了,宫里就不给你送吃的了。”夜黎恍然大悟。
齐彦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咱们多修一天,就能多蹭一天饭。”
夜黎点了点头,“那确实应该好好修,慢慢修,给你这王府屋顶,修出花来!”
洛易在池塘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看这俩人一边互相打趣,一边修缮屋顶,底下,还有仙兽们和悟捺罗在帮忙递材料,一派其乐融融的画面,池塘边的微风一吹,吹得人心平气和,只觉得光阴曼妙,岁月静好。
忽然,柳大书袋气呼呼地走进屋里,突兀的出现,打扰了洛易的雅兴。
柳大书袋一屁股坐在洛易边上的另一个石凳上,左手指节不住地敲打石桌,念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呢?怎么敢这样呢!”
洛易问道:“怎么了?谁把我们的老先生气成这样?”
齐彦竹见有热闹可以看,连忙从屋顶上爬下来,凑了过来,说道:“老头听说今天还要修缮屋顶,一大早就溜出去了,我猜,他准是出去听说书了。”
柳大书袋被说得脸微微泛红,替自己辩解道:“我那不是想着,长安城里那么多说书的场子,如果我也去说上几场,没准能整些银两请你们吃饭嘛。”
“得了吧,”齐彦竹一把搭住洛易的肩膀,“有咱们这位洛神仙在,还需要你出去挣钱吗?”
这话听得洛易更觉得自己是冤大头了,连忙阻止齐彦竹的这种想法,“诶,人家想自己挣钱是好事,怎么能事事都指望我呢?齐彦竹,多向人家学学。”
齐彦竹笑道:“我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像修屋顶这种事情,我能干,我就自己干,不像有些人,出去一圈,反而把自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柳大书袋很不服气,说道:“我今天遇到的事情,要是换做你们遇上了,你们估计比我还要生气。”
“哦?那你说说,你遇到什么事了?”齐彦竹问道。
柳大书袋当下就讲,他早上高兴地出门,在坊市遇见一个说书场子,他就进去逛了逛,谁知道这一场讲的正是前任国师的趣闻轶事。
柳大书袋和前任国师是旧相识,一向敬佩前任国师的人品,可是说书先生居然把前任国师描绘成一个不学无术的登徒浪子!说他文不行、武不行,写起字来更是如同鬼画符一般,要不是死的早,估计还会留下更多笑料。
柳大书袋怎么能容忍别人在自己好友死后,如此被污蔑呢?气得他当场跳了起来,和台上的说书先生对骂。
坊间管理的人认为柳大书袋蓄意闹事,一把将他扔了出去。
柳大书袋满腹冤屈,无处发泄,于是又跑了好几处说书场子,专挑讲前任国师的场次去看。结果发现,长安城里所有的说书场子,都是那一套说辞。
于是柳大书袋带着一肚子气,气呼呼地回来了。“长安城里的说书先生不行啊!我估计,那些所谓的前任国师的趣闻轶事,是哪个得罪过国师的酸秀才写的!故意写出来抹黑国师的!那些说书先生没有水平辨别真假,就把酸秀才写的书当成了真相在传播,真是太不像话了!”
齐彦竹看着柳大书袋,突然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长安人眼里的国师,才是国师真正的样子……”
“绝无可能!我与国师虽然才见过一面,但是那一面留给我的震撼,至今仍存在我的记忆之中……”
齐彦竹见柳大书袋又要回忆往昔,连忙打断他,“行了行了,你那些事情,都已经说过了,我的意思是,会不会你认识的那个国师,和长安人见到的国师,不是同一个人?”
柳大书袋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齐彦竹挠了挠头,“国师嘛,我没见过几面,对他印象不深,但是说书先生说,国师的字写得跟狗爬一样,那倒是真的。”
“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信,连我也不敢相信。当初皇兄嫌我整天没事干,还专门把国师写得奏折送到我府上,让我誊抄一遍再递给他看,他说国师的那手字看得他头疼。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书房找找,应该还能找出当年誊抄的奏折原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