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朗进入了大学就读,并且在半个学期后,凭借着钞能力,在学习的同时进入实验室实习,参与一些科研项目。
孩子读了大学,最开心的就是父母,至少能轻松四年。
孟家天天因为两个孩子相继进入叛逆期开始鸡飞狗跳,嘉平和裴青空则是年年研究着下次要去哪里游玩。
“我现在都要烦死了,你说斯言那小子,怎么就不能和你家欢欢那样听话呢?”孟焕气得把头发挠得一头乱。
嘉平看着慢慢飘落到地上的头发,只是提醒:“孟哥,孩子什么情况往后靠,你先珍惜下自己的头发吧。”
“要是头发掉成地中海,淑薇绝对会嫌弃孟哥你变油腻的。”
一句话,让孟焕瞬间冷静。
至于裴青空,他根本不听孟焕的抱怨,而是思考晚上要去哪里吃饭。
“裴青空你能说句话吗?”孟焕看向裴青空,希望能得到个好建议来和孩子相处。
裴青空表情诡异地看了孟焕一眼。
“你应该去问孟叔。”他直截了当的说:“你叛逆的时候,和你儿子半斤八两,孟叔是过来人,他知道怎么解决。”
这也可以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孟焕直接凝固了。
他回想着自己少年时期,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我以前也叛逆过吗?”
“不要说以前,对于孟叔来说,你这辈子就没有不叛逆的时候。当了老子就忘了自己做儿子啥样子,孟焕啊,你这屁股可歪了。”
裴青空点明了问题在哪里。
结合双方的立场去看,就能搞清楚孩子为什么叛逆了。
孟焕晕头转向地离开了,许久没有归家的裴世朗却回来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进来,裴青空还以为是孟焕去而复返,抬眸瞥了一眼,发现是自家儿子后立刻站了起来。
当裴世朗要朝着嘉平走去时,裴青空立刻挡住他的去路,手臂一抬揽住儿子的肩膀说:“这是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太好啊。”
“爸,我想要我妈的安慰。”裴世朗哭丧着一张脸说。
对此裴青空礼貌微笑。
十六岁的少年,个子已经很高了,只是身体还单薄,不像是成熟男人的样子。
所以裴青空能够把裴世朗压在沙发上坐下,让他没有机会去打扰自己老婆。
嘉平正在书架旁挑选接下来要看的书。
“那是我老婆。”裴青空压低声音说:“你都这个年纪了,可以在爸爸的怀里哭,也可以在自己老婆的怀里哭,但不能在我老婆怀里哭。”
裴世朗嘴一咧,鼻子一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抱着裴青空的胳膊,像是泄愤似的,把鼻涕眼泪全部抹在裴青空的家居服上。
家居服不厚,裴青空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渗过来的凉意,他满脸都是嫌弃,却没有推开裴世朗的打算。
那边挑书的嘉平被声音吓到,她回头看向沙发,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可能是情窦初开失恋了吧,他那个项目组有个很优秀的小姑娘,听说最近有了男朋友。”裴青空随口胡说八道。
十六岁的裴世朗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就算放声大哭,也能听到周围的声音。
在裴青空的话音落下后,他抬起头来睁着红彤彤的眼睛控诉:“爸爸你说这些是想气死我吗……哇——!”
裴青空耸了耸肩,表示他在开玩笑。
嘉平有些无奈,她走进厨房,给裴世朗泡了杯花茶端出来,这样在他情绪平缓下来的时候,能及时补充流失的水分。
痛哭的裴世朗不忘控诉这个世界:“妈妈,天才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再多我一个啊?我真的好难受啊妈妈呜呜呜……”
裴青空僵着半边身子,幽幽叹了一声。
“这小子进了实验室发现,他只是比别人起步早,没有比别人聪明多少。尤其是在物理这方面,天赋大于一切,努力和金钱补充不了多少差距。”
这也是裴世朗今天痛哭的原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在实验室之外,他被别人当作天才,进了相关的实验室,发现自己并不是天才。
裴世朗私下里付出了很多努力,但仍旧追不平其中的差距。
现在他大学即将毕业,又对未来感到了迷茫,心中情绪起伏不定,这才控制不住自己,在父母面前哭泣。
这些事情,裴青空都有关注。
嘉平没有安慰的想法,一是三言两语安慰不了,二是裴世朗哭完后会有自己的选择。
曾经上学跳级还有考上大学,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嘉平和裴青空从来都没干涉过,现在也不会干涉。
“晚上吃什么?”嘉平轻声询问。
“原本打算出去吃的。”裴青空应声道:“但是看欢欢这个样子,只能在家里吃了。”
哭到尽兴的裴世朗打了个哭嗝,抽噎着说:“你们,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哭完就好了。”
裴青空和嘉平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后,相互应和。
“既然他这么说了——”
“那我们就让厨师做他最讨厌的菜。”
裴世朗说的是不用管他,没说把他往死里折腾。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开始发疯,反手抱住裴青空的脖子,试图把鼻涕眼泪往裴青空的脸上蹭。
“停停停!”裴青空直接把裴世朗推开,很是嫌弃地把家居服外套脱掉:“在衣服上擦就算了,往身上蹭就太恶心了。”
“哼!谁让你们不管我死活!我也要不管你们的死活!”
一米八的孩子,在沙发上翻腾,像只精力充沛的哈士奇般拆着沙发。
裴青空默默地退到了嘉平的身边。
“虽然他快要大学毕业了,但是他这个年纪,其实还能看儿科,你再忍忍。”嘉平扣紧裴青空的手,防止他跟着一起发疯。
裴青空语气淡定:“上次我说,这是我最喜欢的沙发,他果真上当了。”
很好。
看来裴世朗差的还有其他方面的天赋。
看着孩子撕沙发,嘉平单手托着下巴仔细观看:“希望他拆完这个沙发,能想起来,他只有十六岁,不需要活得那么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