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看节目的时候，他就按图搜了下，结果网上没有卖的。
现在看到陈湾的手里有，又勾起了他曾经的购物欲，所以这次碰到，才稍微问了两句。
毕竟他对和陈大同狼狈为奸的管家没有任何好感。
“是同学送的。”陈湾很是得体的回应：“有同学在相关行业工作，手里有多余的模型，就送了我一个。”
“有链接吗？”陈墨生问。
在节目上看得不真切，现实中看那个模型，精美到仿佛是太空舱等比例缩小。
就算他对航天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也想买一个收藏。
“抱歉，三少爷，我不太清楚。 不过三少爷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按照模型再制作一个。”
重新制作的，不一定有本体精致。
陈墨生转身离开：“你自己重新做一个，现在那个拿给我吧。”
他没有给陈湾拒绝的机会。
陈湾双手交叠于身前，弯腰恭送陈墨生。
没人看到，他的表情冷若冰霜。
陈家换管家的事，陈柏不知道要怎么和裴青空说。
因为裴青空一定会问，陈管家为什么会进去，如果和车祸没有关系，裴青空就能意识到，期间发生了嘉平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没法告诉裴青空，陈柏只能告诉嘉平。
“就是那个眼线当了管家？”嘉平有些惊异的问：“陈大同不怀疑他吗？”
“他是陈管家唯一的儿子，并且一直按照陈管家的安排读书工作，这些年就在陈大同的眼皮子底下生活，陈大同是不可能怀疑他的。”
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陈湾。
“能说说……你们是怎么把他发展成眼线的吗？”嘉平很是好奇。
按理说这样的人，出生就是为了陈家，子承父业勤勤恳恳跟着陈家干。
陈大同对陈管家不薄，在物质上是不会亏待陈湾的，情感上也没必要亏待，嘉平实在是想不通，陈湾为什么会当裴青空的眼线。
而且是当上陈家的管家后，主动联系要出卖陈大同。
“这种事，只有老板才知道，我只负责和陈湾那边联系，不负责和他接洽。”
虽说裴青空发展谁为眼线，看上去都是合理的事，可嘉平还是打心底的疑惑。
她返回病房。
房间里杨无郁正在给裴青空做日常的心理疏导。
看到她走进来，裴青空笑容立刻变得灿烂：“冬冬竟然偷偷跑出去接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是。”嘉平点头。
“哦，那没事了，杨哥你继续是。”
知道自己被瞒着事情就好，其他的不需要多问，如果生命中所有事情都要了解得清楚，那会丧失许多的惊与喜。
杨无郁继续提问，裴青空接着回答自己心中的感受，还有当下的情绪。
嘉平坐在一旁的桌椅上，看着蒋平新发过来的文件。
“说起来，冬冬不用做这些测评吗？”裴青空突然把话题引到了嘉平身上。
杨无郁在他新回答的地方打了勾，柔声回答：“嘉平的状态很好，并且越来越好，只要定期做测评就行了。”
不像裴青空，必须要天天关注。
“这样吗？”裴青空很是开心的说：“那冬冬可真厉害啊！”
嘉平侧眸看了他一眼。
明明是笑着，并且话语是在夸赞，可他的眼中有着些许的哀伤。
他的心中在认为，自己是嘉平的拖累，没有办法把更好的自己展现给嘉平看。
意识到这一点，嘉平扯了扯裴青空的脸，让他的思绪从另一个世界回来。
她云淡风轻的开口说：“你也很厉害，只是现在用的药对你有影响而已，这是生理病痛导致的，心理再乐观也会出问题。”
心理导致的抑郁，能用言语来开解，再配合药物治疗。
生理和药物导致的抑郁，要摆脱药物和病痛才能开始下一步。
不是裴青空差劲，而是他的意识掌控不了他的身体。
“说真的，嘉平你来考我的研究生吧。”杨无郁笑容温和：“这样如果我退休了，青空还能由你来接手对不对。”
不对。
嘉平懒得反驳杨无郁话中的漏洞，她继续对着裴青空说：“目前这个状态，是你最适合哭惨撒娇还有求抱抱的阶段，而且不会有任何人拒绝。”
“你要是强撑着，装作自己很坚强，不想让我和杨医生看到你的脆弱，那你会失去一个绝佳的机会。”
“什么机会？”裴青空问道。
“听我讲故事的机会。”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杨无郁看着剩下的几道题目，没有再不识趣地询问，而是直接起身朝外走。
“我去和医生商量下用药，三小时后见。”杨无郁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剩下的两人眼睛瞪眼睛，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裴青空咧嘴笑笑，拉起被单盖住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问题需要冬冬来解惑。”
裴青空用手指比划着有多小。
手指间的缝隙，只有凑近了才能看到，稍微离远一些，就会感觉两根手指已经碰到了一起。
“什么？”嘉平问。
“就是……我昏迷的时候，你说我要是再不醒的话，就要用特殊的手段来唤醒我。”
裴青空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下半张脸已经彻底埋在了床单里。
“冬冬说的特殊手段，是我认为的那种手段吗？”
在昏迷期间，裴青空意识掌控不了身体，但是他还是能偶尔听到嘉平的声音。
她说的话，她读的故事，还有她在身边的呼吸。
也就是这些声音，让裴青空每天都想着清醒，想着要再抱一抱他的冬冬。
嘉平倒是还记得，自己曾经说的特殊手段是什么。
“我说的手段，就是铺张床陪你一起睡，最近子公司新研发了什么脑电波，我想着佩戴仪器陪你一起睡，应该会有特殊的效果。”
“这个手段特殊在，因为是研发阶段，我们算是小白鼠，所以要谨慎对待。”
只是睡之前，要解决所有的不安定。
“不过……”嘉平没听懂裴青空话中的意思：“你认为的手段是什么手段？”
裴青空整个人僵住了。
然后整个人如同水煮的虾子，从头红到了脚。
他只遮住了下半张脸，上半张脸还有耳尖，都暴露了他的内心。
“冬冬你……看看初版的睡美人童话……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