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对面,岳贤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他盯了季夏两秒钟,然后继续看报纸。
“不要问我。”陈墨生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不知道。”
有这种回答,季夏毫不意外。
他嘴巴没停的继续问“啊?你爸这是把你当外人了吗,怎么这种事也不和你说啊?”
“还有裴氏什么时候乱啊,我爸还等着分裴氏的肉呢?”
“你爸那边要是不想干的话,给我个准话行不,我可以撺掇我爸去干。”
“能替代裴氏的机会啊,能打败裴青空的机会啊,我很想要啊,你不想要吗?”
岳贤再次抬起了眼眸。
他用手指敲敲桌子,示意季夏打电话的声音小一些。
季夏嘿嘿一笑,稍微放低了些声音说:“要不你帮我约约你爸,我去和你爸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我现在已经成我们家的边缘人了,想聊你自己约他。”陈墨生语气不是很开心的回应。
公司里的事他还没能找到机会插手,就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意外。
被网红曝光后,他被陈大同边缘化了,平常就是摆设在公司里的吉祥物,不能加入任何决议,更不能接触任何的文件。
至于陈大同对裴氏动手的事,陈大同瞒着所有人,整件事只有陈管家知道,陈墨生根本没有了解情况的渠道。
听到季夏的这一连串问题,他没有生气,就是这段时间被各种事磨练得没了心气。
“这么惨啊。”季夏的语气中有着惋惜,脸上却是满满的笑容:“那你来我这儿呗,我在筹备新电影,你来客串演个角色,我能给你出高价。”
“你粉丝多长得又帅,绝对能让我大赚啊!”
电影的事,八字没有一撇。
原本季夏倒是准备了断背山类型的电影,可是预选的主演不来,去治疗心理疾病。预选的女配也不来,去给自己姐姐做公益。
他就放弃了这个项目。
不过拿废弃项目来忽悠人套近乎,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不拍电影,我要重新回拍视频和带货的领域,接着赚我自己的钱。”
陈墨生怅然的说:“陈家的东西已经彻底和我没关系了,我必须要好好计划我的未来。”
季夏算是听出来了,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在家里没有地位了。
他故意装出伤心的语气说:“那你也太惨了,唉,咱们还是好好深耕自己的专长吧,别去看那些不属于我们的领域了。”
季夏从来都不需要谦虚。
他和陈墨生的情况不一样,在岳贤的面前,就算他什么都不会,岳贤依旧会为他谋划未来。
所以季夏这么说,只是为了激起陈墨生心中的怨气。
没人规定,只有裴氏父子不和,陈家父子很和睦。
陈墨生哽了哽:“不说了,我去拆快递了,有空聊。”
“拜拜~”
岳贤合上手中的报纸,抬眸看着季夏,眼中有着些许的考量。
被自家爹打量着,季夏觉得屁股有些痒,他咧开嘴笑着说:“爸,你有啥话直接说吧,别用眼神吓唬我。”
“我觉得……你很适合去做招聘。”岳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季夏脸上的笑容裂开。
这是个什么鬼的行业规划?
“看人很准,还知道怎么做能挑起人心中的贪欲,你这本事,不去给我招聘几百个门店经理,属实是可惜了。”
只会败钱的儿子,有了特殊的才艺,岳贤感觉不能浪费。
季夏唇角抽了又抽,当他意识到岳贤没有开玩笑之后,竖起了三根手指。
这代表着三部可以败钱的电影。
“能拿几部,看你的本事。”岳贤从容的说:“一百个,一部;两百个,两部。你要是有本事招到一千个,那我就给你投十部。”
“成交!”
只要岳贤许诺的东西,之后他就不会借故卡季夏的钱。
这些电影,代表着季夏可以夜不归宿,以及花天酒地的时间。
但是他不知道,他答应的是什么魔鬼交易。
看着自家儿子的反应,岳贤摇摇头:“季夏。”
“咋?”
“你别结婚了,以后还是跟电影过一辈子吧。”
“行啊,爸你要是给我投一百部电影,我真的能和电影过一辈子!”
岳贤无话可说。
第二天下午,岳贤确定了嘉平身处的位置,带上东西,让人开车去杨家的医院。
裴青空还在杨家医院里住着,没有被运转去第一医院。
岳贤上了楼,他的身后跟着保镖,保镖的抱着营养液。
走到病房门口,他不需要敲门,就看到敞开的门,还有坐在病床旁画图的嘉平。
“嘉平。”岳贤开口轻唤:“我来给你送些东西。”
嘉平抬头。
她看到门外的人,推开电脑走向门口。
“没想到岳叔叔你会来,这里没有多少可以坐的地方,岳叔叔您坐这个椅子上吧。”嘉平伸手指着房间内的椅子。
本来病房内是有沙发的,只不过为了放进第二张床,以及让病房内的活动空间更大一些,陶依让人搬走了那些不必要的东西。
岳贤没有急着坐,他对着保镖招招手。
“这是家里研制的营养液,比市面上的要好很多,你可以拿来给青空用。”岳贤解释着营养液的用处。
嘉平看了看,随即道谢。
比起花束和果篮来说,营养液的确是更合适的礼品。
介绍完营养液的各种优点,岳贤环视一圈病房,看着快要成为小型办公室的病房,他不免有些惊讶。
“你不是在办公室里办公吗,怎么挪到这里来了?”岳贤没忍住问出了口。
嘉平笑笑:“在哪里办公都是一样的,在这里还能陪护病人,一举两得。”
正好她的左手不方便用力,可以坐在裴青空身边,用左手牵着他的手,互相陪伴着办公。
裴青空很怕寂寞。
所以就算他在沉睡,嘉平也不想让他孤单单的一个人。
岳贤怔住。
嘉平正低头把裴青空的手放回被子里,没有看到他的反应。
她云淡风轻的说:“我没办法照顾他,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来医治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陪伴他了。”
“在这段日子里,有我陪着,至少在他那醒不过来的梦里,会少些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