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有些熟悉，但年长安暂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听过。
他只好继续问道：“我要等目前的剧本拍完，才有档期接洽下个合作。”
“你是真傻，还是装出来的傻？我说的合作，是问你想不想在娱乐圈更进一步。你愿意合作，今年可以给你捧个影视剧的大满贯。”
男人抛出的诱惑很大。
年长安现在热度和流量都很强，演技够格，可他才二十五岁，能拿到的奖项少之又少。
在争夺正规奖项的时候，年轻不是优势而是劣势，因为很多人认为，他们拥有足够的时间去冲击奖项，不如先满足大龄演员的缺憾。
年长安用尽全力转型，可要是想拿遍国内奖项，还需要很长时间。
只用一年大满贯……
“既然是合作，你需要我做什么？”年长安语气平静的问道。
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他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
“很简单。”男人的语气变得轻佻：“给我一些你那位初恋的把柄。你们谈过恋爱，应该有些床上的亲密照片。还有，品德败坏，或者学术不端的行为也可以。”
年长安眼睛微微眯起。
他想起来在哪通电话中，听过类似的语调。
紧接着，他的语气变得同样飘飘然：“我俩谈恋爱时才十八九岁，刚进大学，还没想探索成年人的世界。你说的这些，陈墨生拥有的可能性更大些，那时候苏嘉平快毕业了，想法应该成熟了很多。”
年长安听到，手机另一端的呼吸声先是屏住，然后变得沉重。
年长安接着说：“品德和学术，我找找，咱俩先加个好友，我这边还在忙，等我录完节目再联系你。”
不等男人回答，年长安对着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立刻大声开口：“年老师，导演要开始拍了，您这边还没准备好吗？”
“好了好了，我这就来。”
两人配合演了一出戏，仗着对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年长安直接挂断电话。
下一秒，年长安给嘉平发了条消息。
【年长安：刚才有人找我谈合作，想找到你的私密照片和黑料，我听着那人像是陈墨生。】
当初当恋综观察员，托节目组的福，搞那些垃圾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让他听到了陈墨生打电话时，和镜头前完全不同的腔调。
【年长安：通话录音发给你，你听听熟悉不。】
这两条消息，嘉平在飞机起飞前才看到，她瞥了眼，转手发给了裴青空。
她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耳边有人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苏嘉平？你是苏嘉平吧！”
一个妆容精致，手上戴了鸽子蛋戒指的女人浮夸的惊呼：“我好幸运啊，竟然和你坐了同一班次，你的综艺录完了吗，这是要回家了吗？”
嘉平看向女人，礼貌的点了点头说：“我是苏嘉平。”
“我们能合个照吗，我特别特别喜欢你，嘿嘿，我叫薇薇安，其实我比你还要大两三岁，不过我更喜欢叫你苏姐。”薇薇安合掌，祈求地看着嘉平。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单纯，可她身上的风尘气息，让嘉平有些不适。
好在乘务员出现，说飞机要起飞，让乘客关闭手机系好安全带，这才中止了薇薇安的热情。
飞机平稳升天之后，薇薇安再次走过来，想要和嘉平合影。
“签名吧，我不太习惯和人合影。”嘉平婉拒了薇薇安的请求，只给她签了个名字。
薇薇安脸上难掩失望，她很是不乐意的说：“只有签名，那和苏姐坐同一航班还有什么意义啊，只有合影才能证明我和苏姐见面了啊！”
“这位小姐。”助理语气严肃的出声：“我听你的意思，你乘坐这趟航班，是为了偶遇苏小姐，对吗？”
如果是为了偶遇嘉平，那就表示她通过不正当手段，得知了嘉平的私人信息，才能在飞机上相遇。
别的艺人遇到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但裴氏集团的法务部，只允许这件事大，不允许这件事小。
薇薇安登时一哽，她有些不自然的说：“怎么可能，我是回家，怎么可能是跟着你们上的飞机！”
见助理的表情依旧质疑，薇薇安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甩到了助理的身上。
“你那是什么意思，破助理这么趾高气昂做什么，我也是有名有姓的大网红，犯得着骗你？！”薇薇安义正言辞地谴责助理。
面对薇薇安羞辱人的态度，助理没有生气，他弯腰捡起名片，试图搞清楚薇薇安的来历。
“魔圣文化Vivian。”助理看着名片上最大的花字，很是实诚的说：“没有职务，也没有联系方式，恕我看不出您到底是哪里的大网红。”
嘉平却是想起了一件事：“如果我没记错，魔圣文化是陈墨生创办的M公司吧。”
薇薇安有些不自然的说：“对啊，陈墨生是我的老板，可这不代表我和他是一伙的。苏姐，我是你的粉丝，总不能因为我是陈墨生的员工，你就把我开除粉籍吧？”
嘉平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没有谁高谁低，就算陈墨生说是她的粉丝，嘉平都会给他张签名。
现在的问题是，她前脚才收到年长安的消息，后脚陈墨生公司的人和她在飞机上偶遇。
嘉平不觉得这是巧合，更像是人为制造的机会。
但是她想不明白，陈墨生为什么要让薇薇安接触她。
嘉平不相信刚认识的陌生人，不可能在一段旅途中，和薇薇安成为朋友。
如果是想给她制造些莫须有的不雅照，那么她在节目上的素材，足够有技术的人，PS出以假乱真的照片。
她实在是搞不懂陈墨生的意图。
“没有，无论你是谁的员工，都没关系。”嘉平无所谓的笑着说：“不过我要休息了，还麻烦你安静一些，谢谢。”
既然想不通，那下了飞机让裴青空去打听。
嘉平戴上眼罩，披上毯子，装作睡觉，实际上闭目养神。
薇薇安还想凑上来，助理拦住了她，同时全程盯紧她，哪怕嘉平的一片衣角，她也没机会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