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粉丝的评论聊天，或者让粉丝看着你发呆，反正你粉丝什么都能看下去。问题是你要开播，然后再去想你要播什么。”
李曼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所以嘉平选择听一部分。
浴缸里的温度，还有小电视发出的恰到好处的噪音，都在分散着嘉平的注意力。
于是在李曼分享的直播课程中，嘉平慢慢睡了过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裴青空推开浴室的门，发现嘉平还在浴室里，不禁摇了摇头。
他挽起袖子，把嘉平从浴缸里捞出来，再用浴巾把人裹住抱出去。
嘉平清醒了片刻，看到裴青空的下颌角，再次闭上眼睛。
“就算水是恒温的，也很容易感冒，下次不要再这样睡了。”裴青空有些操心的说。
嘉平含糊的“嗯”了声，放松的靠在裴青空身上，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裴青空只能任劳任怨得把人放在床上，再拿出吹风机来，吹干她被打湿的头发。
Tony裴的手艺很好，好到嘉平差点又要睡着。
她想着之前李曼的话，于是打了个呵欠说：“曼姐说粉丝等着我营业，要是有空就直播一下，你觉得呢？”
“你愿意直播就直播，不愿意就推。”裴青空用手指试探着发丝的湿度，随意的说：“什么都没有冬冬的开心重要。”
对于嘉平的情况，每个阶段要有不同的应对方法。
尽管杨无郁的下个方案还没出来，裴青空已经在用自己的经验，为嘉平解决她心中的隔阂。
无论是谁的期望，都没有自己的开心重要。
若是不开心，即便是出发点纯粹的期望，也只是无法甩掉的包袱而已。
“那就……提前把一些人拉黑了之后，就试试直播吧。”嘉平犹豫着说。
她仍旧记得，当初录制节目的时候，那绵延不绝的青色旗帜，还有歌迷朋友们的开心笑脸。
以及录制结束后，她辗转各个酒店给粉丝亲笔签名的事情。
歌迷的诉求都很简单，想法也简单。
只要嘉平不违背公序良俗，哪怕日后没有再产出，他们依旧会把嘉平当作心中的偶像。
如此纯粹的感情，回应起来也很简单。
就像李曼说的那样，稍微有一点点的回复，在歌迷看来都是在双向奔赴。
“好，我让人把设备和直播间管理员准备好。”裴青空用手指顺了顺嘉平的头发，轻声问道：“粽子已经到了，要下去吃吗？”
嘉平摇头。
她晚饭吃了不少，现在不饿，没有再吃其他东西的想法。
再加上她现在只想睡觉，晚饭前的食欲，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
裴青空想到了会这样，他调暗卧室里的灯说：“那就睡吧，我去厨房把洗好的碗收起来。”
困顿的嘉平，脑子转不过来了，早就忘了反常的事。她微弱的点了点头，再次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
梦中总是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吵得人有些烦，却又没法真正惊醒她。
嘉平在梦里默数几声，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睛，终于从梦魇中清醒。
可周围很安静，梦里的那些声音就像是幻觉。
阳台的窗帘紧紧闭着，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几分钟就到晚上十二点了，平常别墅区十点就安静下来，房子的隔音很好，其他建筑里的声音，也传不到这里来。
嘉平不由得开始思考，她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还是说最近出现了她没有觉察到的压力，导致她做了这样的梦？
在嘉平思考的时候，裴青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像是做贼一样走到床边，查看她的睡眠状况。
没成想竟然对上了一双十分清醒的眼睛。
“……冬冬，你没睡吗！”裴青空大惊失色。
“我刚醒。”嘉平坐起来，揉了揉额头：“大概是睡得太早，总是睡不沉，睡眠质量有些差。”
睡了一觉比没睡还要累。
裴青空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说：“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嘉平感到狐疑。
她只是说睡不沉，又没说听到奇怪的声音，裴青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你在一楼唱歌了？”嘉平反问。
她能想到的吵，只有这一个可能。
但房间的隔音很好，就算真的有人在一楼鬼哭狼嚎，嘉平也是听不到的。
裴青空没有解释，他只是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把屏幕对准嘉平说：“冬冬你看现在是什么时间。”
“二十三点五十九。”嘉平回答。
然后在她的注视下，时钟上的数字变成了四个零。
裴青空对着嘉平伸出了手。
在她莫名其妙的神情中，裴青空直接用毯子把她裹住，单手抱在怀里。
“唰！——”地一声，厚重的窗帘被拉开。
阳台上的灯光应声响起，如星星一般的霓虹灯，与满阳台的紫罗兰交相辉映，点缀在花丛中的粉色蔷薇，让阳台上的颜色愈发动人。
天空飘着鹅毛雪花，偶有几片飘进阳台，落在花上，没一会儿便会融化。
光与暗，花与雪，在这一刻织就了梦幻又绚烂的画面。
看清楚周围的样子，嘉平惊讶又开心，眼睛圆得像是猫眼。
“这……什么时候有的这么多花……”嘉平瞠目结舌。
阳台有十几平米，全部堆满了花朵，这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完的。
这里是卧室的阳台，裴青空不喜欢别人进来，一切都是他自己动手布置的。
冬季的花娇嫩，时间一长，花朵便会变得不尽人意。
所以今天早上，裴青空根本没去裴氏集团大楼，离开家门，他就来到了别墅，安放好这些花。
为了做好这些东西，今天肉到嘴边好几次，他都没有张嘴咬。
现在看到嘉平惊喜的样子，他才觉得自己没有白弄丢那些肉。
当然这些，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裴青空指着阳台外说：“冬冬，看。”
别墅区的灯光全都暗了下去，嘉平只能看到阳台不远处飘落的雪。
“咻——！”
一朵烟花升空，照亮周围，在最高点噼里啪啦的散落。
火花随着雪花一切落下，纷纷扬扬，全都飘进了嘉平的世界。
“冬冬。”裴青空笑得比烟花还要好看：“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