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依说话一向是中气十足,她的声音,自然被裴青空听在了耳朵里。
不等嘉平解释,裴青空直接翻身下床,双手抻着衬衫,抻了半天,依旧没有抚平衬衫上的褶皱。
不满的“啧”了一声,他直接给助理发消息,让助理送几套衣服来酒店。
然后脱衣服。
“昨天出了些意外。”嘉平挂断电话,这才给裴青空解释:“我给孟哥打电话的时候,有人用孟哥的手机,装作你和孟哥以及陌生的女人做游戏。”
裴青空脱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只有一个人。
他的表情中,带着些不理解的说:“季夏就这么看待我和孟焕的关系?”
真恶心!
嘉平无奈摊手:“我不知道是谁做的这种事,但显然昨天有着奇怪心思的人有很多。陆双寻快要退圈了,这个时候要是出事就很悲哀。”
听到嘉平的解释,裴青空低声笑了起来。
刚刚起床,他的声音没有往日的清亮,笑声像是悦耳的大提琴,听得嘉平耳朵有些痒。
“我不是在吃醋,不过冬冬愿意解释给我听,我很开心。”
裴青空神情愉悦。
被爱人在乎,这种感觉是说不出的舒心。
至于吃醋这件事,他知道嘉平对其他男人没有爱情,所以平常的吃醋,只是生活中的小情趣。
陶依会打电话,代表着陆双寻的确出了事。
现在吃醋,那就是没事找事。
“我让助理送了衣服来,一会儿换上新衣服,我们一起去看望陆先生。”裴青空笑着说。
然后他走进了浴室。
不到半个小时,助理送来了两人的衣服,洗漱完又穿好新衣服,嘉平带着裴青空去了同层的套房。
套房的门半掩着,这里没有保洁提醒关门。
裴青空直接推开门。
房间里,陶依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杨无郁在沙发旁站着,手里端着茶杯,听到声音回过头,笑着打招呼说:“青空,嘉平,你们来了啊。”
裴青空没有急着走进去,他先是看了看门牌号,然后眉头皱起。
“这是孟焕的套房,你们怎么在这儿?”裴青空问。
身为慈善晚会的主办人,孟焕自然是订下了酒店最好的房间给自己住。
以陶依和杨无郁的身家,没必要和孟焕挤一个套房。
“孟焕在左手边的房间,陆双寻在右手边的房间。”杨无郁指明了方向。
这次不止裴青空疑惑,就连嘉平都好奇起来。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家的住所乱七八糟?
“呵。”陶依突然冷笑了一声。
她把键盘按得劈里啪啦响,展示出她内心的愤怒。
“依姐?”嘉平不解的开口。
陶依扯了扯唇角,想露出个笑容,但是失败了。
杨无郁拍拍陶依的肩膀,语气平和的安慰:“不要生气,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直接点燃了陶依的怒火。
“什么叫不是大事,要不是嘉平让我盯着,人就被送到你床上了!狗仔在你房间外面等着,你说要是被拍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听到这信息量巨大的对话,嘉平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睁大。
昨天酒店里有很多狗仔。
昨天也发生了很多事情。
张妍打听到,陶依和杨无郁联姻的事情,两人对外相敬如宾,相传没有太深厚的感情。
为此她才会想着,把陆双寻送给陶依。
可陶依不喜欢拿钱养不相干的人,哪怕有人暗示,她也只当自己是瞎子。
张妍见陶依这边没有机会,咬咬牙,给杨无郁下了药,准备拍些不雅照片当把柄。
陆双寻就是工具。
“什么玩意儿就敢算计我老公,也不睁大眼睛看看,我到底是什么人!”陶依咽不下这口气。
她知道这件事和陆双寻没有关系,所有的帐都算在了战舞娱乐身上。
“哟,算了吧,又不是多大个事,杨哥这不是没受伤也没被拍照片嘛。”裴青空冷嘲热讽的说:“你之前怎么说来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裴青空很记仇。
一般他不仅仅是当场报仇,后续有机会,还要给人捅几刀子。
他还记得,之前周磊伤害嘉平时,陶依想要息事宁人的事。
现在有机会把刀子捅回去,裴青空自然是毫不手软。
嘉平嘴唇动了动,想让裴青空注意下表情管理。
他刚才的嘴脸,很像是热血少年漫里的反派。
不过这个时候说表情的事,有些毁氛围,嘉平只好咽下了想说的话。
“没多大个事,捉奸在床了才算大事是吗?”陶依反问。
杨无郁不知道该怎么劝两人,只能苦笑。
在这个时候,陶依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哟,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都是以大局为重呢,原来是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疼啊。”裴青空依旧嘲讽。
到底什么才算是大事呢?
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算摔了一跤都是大事。
陶依不禁沉默。
套房内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孟焕披着浴袍,一边打呵欠,一边抓着乱糟糟的头发走了出来。
打完呵欠,他终于注意到房间里有其他人。
孟焕的视线,从陶依身上转移到嘉平的身上,然后立刻低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身体,迅速拢起浴袍系好腰带。
“你们……你们怎么在我房间里!”孟焕抱着胸,一副被四人玷污了的样子。
杨无郁出声解释:“有个客人不知道该怎么安置,来找你的时候,发现房门开着,套房里有个没见过的人。我们担心你们出事情,就在你的套房里休息了。”
套房里有四个单独的房间,杨无郁锁好门,和陶依找了个空房间住下。
一直到早上才打开门,估摸着大概时间,给嘉平打了电话。
嘉平侧过身,不去看慌忙整理浴袍的孟焕。
她思索了良久,还是开口问道:“你们昨天是组团被人设计了吗?”
“我是设计别人的那个!”裴青空骄傲的说。
尽管这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孟焕在沙发另一头坐下,翘起二郎腿,毫不意外的说:“这种场合,发生什么事情都正常,反正都是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