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夸奖,从季夏的口中说出来,嘉平并没有开心的感觉。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笑着问:“还有问题吗?”
“有有有,是这样的,苏老师为什么会认为田子老师没有安全感?”
“直觉。”嘉平想都没想的回答。
“直觉?”工作人员不相信这个回答。
嘉平歪着脑袋,笑容可爱的问:“要不然呢?”
总不能是两人私下聊天了吧。
要知道昨天晚上吃饭时吵完一架,两人就没有再见过。
这里又没有信号。
两人根本没有私下联系的可能。
“别问苏老师这些没意思的问题。”季夏一把拿过工作人员手中的纸,语气不正经的说:“我来。”
【导演亲自上场了?】
【季导我爱你!能不能露脸啊季导!】
【以季夏在圈中的各种趣味,我觉得苏姐要遭个罪。】
圈里人大都知道,季夏喜欢开玩笑,也喜欢当面捅刀。
有时候可能开着开着玩笑,糖刀子就变成了真刀子。
他坐在嘉平的对面,翻看着问题,很随意的说:“苏老师好像很信任裴先生。”
“我也没必要怀疑我的先生。”
“那……苏老师能不能分享一下,你为什么选择了裴先生?”
室内大部分的光,打在了嘉平的身上。
季夏身上只有几缕昏暗的光,他的黑眸融入了光中,直勾勾地看着嘉平。
而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大家都知道,苏老师有很多优秀又用情的前任,大家都很好奇,裴先生到底是凭借什么能力,打败了这么多优秀的男士,抱得美人归。”
【《看脸》。】
【《凭亿近人》。】
【尽管知道你们在开玩笑,我还是要凑个热闹,《他给的太多了》。】
【《高富帅谁不爱?》】
嘉平沉默了一瞬。
季夏紧跟着笑道:“不会是因为,裴先生是首富继承人吧。”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且现在裴青空也不是首富继承人了。
是首富工具人。
首富则是嘉平本人。
“因为他……比我还了解我自己,又不会用这些来限制我,改变我。他还会默默地,将我规划进他的未来,无论我在何处摔倒,他都会带着我离开泥泞和不堪。”
这些事情,是那些前任做不到的。
有的人的未来里没有她,有的人只是把她当成了猎物,而有的人想要拉着她一起堕入深渊。
他们说着深爱嘉平,实际上却根本不愿意去想,她到底愿不愿意被他们爱着。
【真的有这样的爱情吗?】
【苏姐你别说了,呜呜呜,我真的要长恋爱脑了。】
【我就好奇,苏姐这话有没有点到前任。】
【想想喻耀的小作文,至少他被点到了,他就是想拉着苏嘉平一起摔的那种伴侣。】
【真想遇到这样一个人啊。】
“我很幸运,遇到了他,与其说我选择了他,不如说,是他坚定地选择了我。”
她脸上的笑容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福。
季夏表情松怔,想起了以前的嘉平。
那时候的嘉平尽管每天都在笑,却笑得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融化着冰的那团火消失了。
眼前的人,拥有了属于自由漂泊的海洋。
季夏微微垂眸。
他不甘心。
不甘心有人熄灭了那团自毁的火,更不甘心的是,熄灭火焰的人不是他。
“苏老师可真会描述。”季夏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容:“那两位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呢?”
首富继承人的婚礼,就算不邀请大众,也是会有风声流出来的。
没有人说过,嘉平和裴青空举办过婚礼。
【啥?结婚两年都不办婚礼?】
【不会吧,首富不赞同?】
【那当然是不赞同啊,首富可不愿意自己儿子娶个戏子。】
【连婚礼都没办,这么说来也没有那么恩爱啊。】
【婚礼的事需要裴少去交涉吧,他作为首富唯一的孩子,这个还交涉不来?】
“过些日子吧。”嘉平无所谓的回答。
“过些日子是过多久,想来大众都很期待,两位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
季夏挖起坑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嘉平只好补充道:“等我写出婚礼上能放的歌。”
问题问完,后采的人换成了裴青空。
刚开始,季夏并没有问婚礼的事情。
他只是问着一些不相干的话题,还有和田子吵架的感觉。
“田子?哦,人不算太坏,所以怼她的时候我都在收着力气,避免戳人伤疤。”裴青空毫不在意的说。
【啊?这还收着?】
【是挺收着,他都知道张闯和田子十几年没结婚的事情,要是想一击毙命,完全可以拿结婚说事。】
【这夫妻俩还真是互补,一个吵架捉急,一个吵架嘴替。】
【哈哈哈,我想看裴少骂下头男。】
【我也。】
【+身份证号。】
“至于吵架的事情,我向来是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裴青空看着季夏,挑眉反问:“你说是吧,季导。”
季夏当作没有听出他的潜台词,翻了一页纸说:“裴先生能分享一下,当初向苏老师求婚的时候,心中是怎样的想法吗?”
正常人会说自己激动紧张,然后用一些小细节证明这些情绪。
裴青空毫不犹豫的说:“当时没太多想法,就是想着,终于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把资产转给她了。这样就算我死了,她也是个不缺钱的富婆。”
那时他和裴随的斗争,正是激烈的时候。
在发起进攻前,他想了却一桩心愿。
不成功,就能安心的在裴随那里成仁。
“求婚的时候也没想着她会答应,毕竟我连表白都没说,上来就是求婚,实在是莽撞了些。”
【《莽撞人》。】
【的确是莽撞了。】
【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的,就得吓一大跳。】
【还好是成功了,要不然今天就看不到甜甜的夫妻日常了。】
“当时求婚很失败。”裴青空摸着下巴,认真回忆着:“她说我伪装得太好了,没想到我竟然喜欢她,然后她只收了我送的花,没有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