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一步一跟的招财,在感受到绳子松动的瞬间,立刻蹿了出去。
摄像大哥的惊呼还在口中,招财就在能到达的最远距离趴了下来。
等到嘉平走过招财趴着的位置,绳子再次扯到它脖子的时候,它再次蹿了出去,又在最远的地方趴了下来。
摄像大哥的镜头全程跟着这只肥猫。
【卧槽,这猫成精了吧!】
【你要说它懒吧,它飞得还挺快。你要说它勤快吧,它飞完就睡觉。】
【是不是骨头有问题啊,不想长时间行走。】
意识到观众会问什么问题,嘉平收紧绳子说:“它的骨骼很健康,就是单纯的懒。据说它刚出生的时候,是最晚睁眼的,每天除了吃奶就是睡觉。”
【像我一样,从小懒到大。】
【呜呜呜我也想当一只大懒猫。】
嘉平沿着别墅外的路,朝着附近的公园走去。
公园地方大,又没有多少人,她可以放开旺财的链子,让它在公园里跑两圈。
旺财是一只正常的狗狗,它很喜欢运动。
当招财“喵呜喵呜”表达着不满的时候,旺财却是张嘴垂舌摇尾巴。
摄像大哥看着这截然不同的两只宠物,挠了挠脑袋说:“总觉得这猫在骂人。”
“它没在骂人,它在让我回家。”嘉平笑眯眯的说。
摄像大哥不禁沉默。
主要是招财压低声音的叫法,让他完全感受不到善意。
嘉平摘下手套,掏出手机:“我下个猫语APP,让大数据给你分析一下。”
走到公园门口的时候,APP下好了。
嘉平把手机递给摄像大哥。
摄像大哥赶紧蹲下,给招财收音。
“喵呜——”
“好累啊。”APP实时翻译。
“喵喵呜!”
“想回家。”
翻译出来的话,让摄像大哥心中无限怜惜。
他用手背蹭蹭招财的脑袋,轻声劝说:“等锻炼完身体,就可以回家吃猫条了。”
招财不领情,“喵!”的一声跳开。
APP依旧在工作。
“坏男人,别烦我。”
【救命哈哈哈哈哈哈,摄像大哥好冤枉啊哈哈哈哈!】
【这APP真好用,都翻译出男女了哈哈哈哈哈哈!】
【摄像大哥一片真心错付哈哈哈哈!】
【主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做什么都是错的,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
摄像大哥哭着脸把手机还给嘉平。
嘉平笑容无奈:“这猫就这狗样子,别放在心上。”
稍微安抚了摄像大哥的玻璃心,嘉平终于到了公园里的草地上。
她解开旺财身上的链子,旺财拔腿飞奔,绕着草地转圈圈。
有人的地方,旺财一律不去,很自觉地离人几十米远。
【真好啊,看苏姐家的猫猫狗狗这么听话,我就觉得生活很美好。】
【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苏姐还能心平气和的来遛狗,我觉得我要和苏姐学习一下。】
【我也想有这么乖的猫狗,有了旺财和招财,我都可以不用男人了。】
【楼上你可以让男人去给猫狗铲屎。】
一路走过来,嘉平也有点累,她找了个长椅坐下,招财动作迅速地跳上长椅,靠在嘉平身边打呼噜。
有猫有狗,看上去的确是万事富足。
如果身边没有突然多出来一个人的话。
男人穿着驼色风衣,身形颀长,双颊有着明显的消瘦感。
他静静地坐在嘉平的左手边,眺望着远处自娱自乐的旺财。
“你这狗,活得可比我快乐。”
嘉平眼皮一掀,瞥了旁边一眼,没有接话。
摄像大哥认出了来人,激动得手开始抖动,镜头都险些不稳。
“我这里有金像奖的邀请函,我能推荐你去唱首歌吗?”
“不必。”嘉平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只想安安静静写几首歌,唱几首歌,不想登上大舞台来表演。”
“可是我想挽回……”
嘉平直接打断他的话:“风远,有病就去治病,不要纠缠我。你爱的人究竟是我,还是你想象中的我,你自己要分清楚。”
突然出现的人,就是风远。
他特意住在附近,为的就是想和嘉平见一面。
毕竟打电话是打不通的。
【远哥!是活着的远哥!!!】
【远哥上啊,把嫂子追回来,我们看好你!】
“无论怎样……那都是你。”风远声音低沉的说。
然而嘉平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抓着招财的爪子,云淡风轻的说:“我给你介绍的医生很专业,去看看没有坏处。”
【苏姐在委婉地说风远脑子有病?】
【这哪里是委婉,我隔着八千里都听到了。】
风远的手指动了动。
他没有忍住,也伸出了手,去摸招财。
可是才摸到两根毛,招财就猛地睁开眼睛,弓起背冲着风远哈气。
好脾气的招财,根本不欢迎风远。
风远的手指悬在半空,被冷风吹得指尖通红,可是他泫然欲泣的双眼,比指尖还要红。
美男落泪,嘉平却没有任何触动。
她把招财抱起来,放在怀里猛搓两下,笑吟吟的说:“你是只大猫了,要成熟,情绪不要这么敏感。”
听上去像是在劝猫,但是又让人感觉像是在阴阳怪气风远。
劝完猫,嘉平用她那双澄澈的眼眸看向风远。
嘉平的眼睛,不凌厉也不柔和,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打动人心,没有表情的时候,就会让人感到认真。
她的眼睛很干净,也很宽阔。
对视着嘉平的眼睛,风远能在其中看到世间的万物。
可就是看不到他。
哪怕这双眼睛,就倒影着他的脸。
“风远,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我们分手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
嘉平依旧在笑。
在两人分手的时候,风远说了很多话。
他说,他是属于大众的风远,而不是属于嘉平的风远,失去一个嘉平,风远还会有数不清的嘉平。
他说,他和嘉平之间隔着的,还有许许多多的世俗观念,他的父母不会喜欢一个从小镇里,挤开千万人才来到A市的俗气姑娘。
他还说,两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未来。
嘉平能听出来,哪些是入戏后说的话,哪些又是借着入戏理由释放的压力。
就像风远自己说的一样,他是个懦弱的人。
两人恋爱的时候,风远只有人气,没有被大众赞许的实力。
他没有勇气放下所有人的期待,牵起嘉平的手向下走。
父母的压力,公司的规划和粉丝的赞许,都是他松开手的动力。
风远睫毛轻颤,咬着唇说:“那些话……不是我的真心话。”
“嗤,如果自欺欺人能让你感到舒服,那么随便你要怎么想。你可以在任意场合表演你的深情,但是不要到我的面前来恶心我。”
风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瓣雪落在嘉平的鼻尖,她抬头,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
“我以为。”风远喃喃:“我以为你会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