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商量好后的第二天,杜如晦坐着马车来到了西山。
才刚到西山就见一群人,在一个大池子里面,不断搅动着白色的浆水,看着带头的人是马周,于是上前问道:“宾王!(马周的表字)你带着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啊?”
马周跟在魏征房玄龄身边做事,自然是认识杜如晦的,对着行了一礼:“蔡国公,学生在这里造纸,这些设备都是家师从王府回来后,加急制作的器具,现在我们是按照家师给的方法在造纸。”
杜如晦稍微有些惊讶:“啊,造纸?那你们这白色的浆糊是用什么做的?”
马周挠了挠头想道:“好像是,家师从山上找来的一些树叶树皮,那边黄色的浆糊是竹子!”
马周这个人杜如晦是知道的,与房玄龄是同乡,先入了黄巢门下,又继续在房玄龄的部门工作,最近又被魏征抢到了建议大夫那里。
如果魏征在此,一定会说一句:“这么文质彬彬的喷子,去你尚书省打杂,实在太浪费才华了 ,不如跟着我混。拿钱,喷人,舒服。”
最后在某一天魏征用黄巢送的醉仙酿。把马周换到了自己门下,让自己多了一个代喷的马仔。
你不要小看马周,他未来虽然是宰相,但他写过特别有名的上太宗疏,陈时政疏、凌朝浮江旅思、请劝赏疏……
十分典型小喷子,而且还喷的很文雅。
杜如晦看着这里点点头,反正自己也不懂:“行吧,你们继续,我去找一下伯安。”
马周指着西山的一个方向说道:“好的,家师在工匠坊那边。”
杜如晦随着马周指的方向去找黄巢了,到了地方后,看见黄巢在指挥着几十个工匠在组装沙网。
杜如晦来到黄巢,用手错戳了戳:“伯安,你这是在干嘛?”
黄巢看了一眼在后面的杜如晦,有些惊讶,毕竟杜如晦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黄巢都很少见到他:“蔡国公,你怎么过来了?”
杜如晦听黄巢叫自己国公,顿时有些不悦:“你小子叫我国公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老杜吗?我长你几岁,叫我杜老哥或老杜就行。”
黄巢尴尬一笑:“好的,杜老哥,今天怎么有闲情来小子这里玩!”
杜如晦把黄巢拉到自己的身边:“玩玩个屁,还不是皇上怕你这小子像头死驴,不干活,派我过来监督一下,顺便看一下白纸的进程。”
“那感情好啊!这纱布马上装好,等一下就送出去捞纸浆,待会儿再小子这里吃顿饭,下午的时候白纸,应该差不多快成型了。”
杜如晦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随后嘴巴张的老大:“啊!白纸你他妈就弄了两天就搞好了,你还向我们要20天作甚?”
“这不是我想要的白纸,只不过是开头的第一次试验,成色不怎么样,等后面想办法漂白,才是我想做的真正的白纸”
杜如晦听到是残次品,同时松了一口气:“好,你去安排吧,老夫等你。”
就这样杜如晦跟在黄巢的后面,在西山吃了顿饭,一直看着从白浆到过滤再到晒干。
终于第1批白纸在晚饭之前做出来了,虽然还是有一些瑕疵,但已经相比市面上的成色差不多了。
杜如慧拿着刚做出来的白纸,声音无比颤抖:“这个成色比之宣纸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造价极低,这……”
就在杜如晦面红耳赤的时候,黄巢却是拿着一张白纸对着马周和那些工匠批评道:“这上面的黑点是谁干的,我再三交代过,一定一定要把手脚全部洗干净,这次就算了,但后面要的成品如果还是这个样子,那你们全部都不要干了!”
杜如晦看着黄巢发火的样子,也有些我懵逼,就这还不够?这已经和市面上的宣纸差七不差八了?居然还能更好?
“伯安,你这是不是有点过了,能够造出这种成色的纸张已经很好了,而且还如此廉价。”
黄巢拍了拍杜如晦:“杜老哥你不懂啊!这些纸的成色还没有达到我心中想要的那种白,还是有些微微的偏黄,等过几日这些工匠熟悉之后,我把这些原浆漂白一下还能做出更白的。”
杜如晦险些没站稳:“啊!还能做得更好?”
马周和那群工匠,虽然是被黄巢骂了一顿,但心中没有一丝抱怨,反而十分兴奋,自己这是做了什么?这是造纸啊?
带头的马周和工匠向黄巢鞠了一躬,双手拍了拍胸前信誓旦旦的说道:“恩师(老爷)放心,我们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这些污点。”
杜如晦已经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了,从晒干的纸张中随便拿了四五刀纸,快马加鞭的往皇宫方向赶。
本来杜如晦也想和黄巢一样摸几天的鱼,休息一下,可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况,让自己怎么休息,只好临时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