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阿勒苏从王帐中走了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雪豹骑架着跌坐在地上的使臣和一干大齐献来的美人,用中原语厌恶地说:“限你一个时辰内,带着你的东西和人,滚回大齐。”
“狼王,你未免太狂妄了!你就不怕我大齐对你们草原狼庭宣战吗?”大齐使臣气得浑身发抖,坐在地上不可置信。
“一炷香的时间,滚。还有,回去告诉大齐皇帝,我总有一天会杀到齐国王都,取了他的项上狗头。”
阿勒苏神色沉了下来,语速不疾不徐。
在梦中,大齐害得他的瑜儿从那么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就这一点,他便绝对不会放过大齐。
“你!”大齐使臣敢怒不敢言,和一众美人和随从飞速地捡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珍宝,万分狼狈地离去了。
阿勒苏转眸,才发现王帐旁站着的温溪瑜。
他快步上前,将身上的厚厚的披风解下,披到了温溪瑜的身上:“这么冷,怎么还站在外面?“
“瑜儿,我不是说过只要你想见到我,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想,就可以随时进王帐嘛?”
说到这儿他回过头,看向了王帐外的护卫,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此刻的阿勒苏已经执掌草原狼庭数年,积威甚重。
只是一个凌厉的眼神。便让几个雄壮的草原汉子脸色一变,单膝跪到了地上。
“你别怪他们,是我自己要等在这儿的。”温溪瑜放下萨尔其雅,拉了拉阿勒苏的衣袖,示意他别去怪罪无关紧要的人。
“既然是大阏氏为你们求情,那这顿罚就免了。”
阿勒苏对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的护卫淡淡道。
在一片谢恩和赞美声中,他抱起了萨尔其雅,柔声问:“萨尔其雅今天怎么没去骑马,在这里乖乖的等阿爹啊。”
萨尔其雅嘟起嘴吧:“阿爹给我的马也太小了,为什么不给我像哥哥那样的大马?”
温溪瑜牵着那日苏,笑着答:“你每天都不乖乖吃饭。挑食。比哥哥矮了那么多,自然是只能骑小马了。”
“那我以后不挑食了,阿爹,我也想要这么高,这么大的马。”萨尔其雅举起小手,认真地在空中一顿比划,看得在场的人都哑然失笑。
“好,只要萨尔其雅乖乖吃饭,阿爹一定给你选一匹高高大大的马。”
阿勒苏点了点萨尔其雅的鼻尖,宠溺地笑了。
“阿爹,我也想要一张大弓。”那日苏在这时抬起头,看向了阿勒苏。
“好,都有,都有……”
夕阳逐渐迫近地平线,四人迎着那片被晕染得通红的晚霞,愈行愈远。
——十五年后 上京——
“上回说到,这草原狼庭的一代雄主,在灭齐后,竟与我大燕缔结了燕原之盟,这盟约能为两国带来近百年的和平……”
一大锭银子从二楼的雅间丢掷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说书人的桌子上。
“谢贵客赏。”说书人脸上的笑更灿烂了。
二楼雅间内,婢女香儿劝着萨尔其雅:“公主,你都听了这个故事好几遍了,咱们该回宫了。”
萨尔其雅穿着一身男装,俊俏得像个上京人家的贵公子。
“我就喜欢听这些中原人变着花样夸阿爹。皇外祖父和皇外祖母总是怕这怕那的,连马儿都不让我骑,弓也不让我摸。我才不要回皇宫!”
她悠哉悠哉地躺在藤椅上,手中的折扇挑起了香儿的下巴:“还有,在外面要叫我公子。小妞,快给本公子沏壶茶来。”
香儿知道自家公主在草原上野惯了,初到京城肯定不习惯,未免认命般地提起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水。
萨尔其雅抿了一口茶水:“听说今晚上京还有花灯会,本公子定要好好去凑凑热闹。”
夜晚 上京
萨尔其雅穿着一身京中最时兴的男士丝绸衣裳,一脸兴奋地看着周围游人如织的热闹景象。
上京的夜晚可比草原热闹多了。
她接住了一旁秦楼楚馆的女子从楼上扔下的丝帕,笑意吟吟地冲楼上妩媚多姿的女子做了个飞吻。
“公主,你这也太……”香儿刚想吐槽什么。
却听到前面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骚乱。
“快让开,马惊了!快让开!”
闹市中,一匹狂奔的马在拥挤的街道横冲直撞,人们忙面露惊恐地避让到一边。
而那匹马儿竟在一个路口拐了弯,直愣愣地朝着萨尔其雅前面的一人撞去。
萨尔其雅没有多想,一把将前面的人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堪堪躲过那踏来的马蹄。
萨尔其雅见马被人制住,这才松开了身下的人。
“这位兄台,事急从权,多有得罪了。”萨尔其雅拍了拍身上的灰,冲着面前的儒雅青年拱了拱手。
青年将被压皱了的衣袍整理了一番,抱着书对萨尔其雅恭恭敬敬地还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萨尔其雅:???
她本还幻想自己是话本子里做好事不留名的侠客,怎么这么快就露了馅。
她咳了咳,粗声粗气道:“这位兄台许是弄错了,我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
眼前的儒雅青年忍俊不禁道:“那兄台,你脸上的胡子似乎有些歪了。”
萨尔其雅:!!!可恶,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干脆也不装了,一把将脸上的胡子扯了下来:“以后走路小心些,不要抱着书跟护着命根子一样。”
谢问舟看着眼前与上京大家闺秀截然不同的活泼少女,笑了:“还不曾请教姑娘芳名?”
灯火葳蕤,那人虽穿着一身洗得发了白的长袍,可却有着一身浓浓的书卷气。
他那清润脸庞却俊逸出尘,精致如画,一双深邃而沉稳的眼睛看着她。
萨尔其雅鬼使神差道:“我,我叫温心素。”
…………
多年以后,当有人茶余饭后问起已经位极人臣的谢宰辅谢问舟是如何娶到狼王最心爱的掌上明珠,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外甥女时。
他轻笑着摇摇头,陷入了尘封多年的回忆:
那天
先帝坐在那象征九五之尊的宝座上,问他:“谢问舟,你是寒门子弟,如今却已经是状元之身,若尚了公主。便不可入朝为官,数年寒窗苦读付之东流,你可愿?”
当时已有官身的他跪在地上,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草民,愿。”
【下个小故事】
真不通情欲枭雄x神女
祯朝末年,民不聊生,灾祸横行,官僚腐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饿殍遍地,民怨四起,而各地神庙却依旧香火不断,那一尊尊被立起的金身神像和那严苛的赋税成了压倒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
乱世之中,他揭竿而起,一呼百应。
待他攻破洛安,擒住了那万恶之首后
不通情欲的他心之所念的,竟是想要玷污那高高在上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