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药,何半仙并没有和我多说,不过,我也非常清楚,这药,是弥足珍贵的,说它是稀世珍宝都不为过,毕竟,它能让一个暗劲高手的实力,瞬间提升两级,虽说药效只能维持一个小时,但也已经很牛逼了,要知道,一个小时,能干很多事。如果这个药可以卖钱的话,那何半仙绝对会轻轻松松发大财,当然,何半仙本身的绝世医术,也足以让他要钱有钱要名有名,偏偏,他需要的只是清净,他远离喧嚣,隐姓埋名,不愿再涉足任何世事,我肯定不会将他暴露出来。
所以,对于楚二爷的问题,我只回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楚二爷听了我的回答,他踩在我身上的脚,忽然一用力,顿时,我被压得气都喘不顺了,身子都仿佛被踩扁了。随即,楚二爷再次对我说道:“你要是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对于药的问题,楚二爷显得很执着,但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横死竖死都是死,我怎么可能为了死得痛快就出卖何半仙,我忍着全身蚀骨的痛,对楚二爷咬牙道:“我不会说的!”
楚二爷轻轻一哼,然后道:“不说就算了,本来我看你是一个旷世奇才,还觉得杀你有点可惜,没想到你也不过是有高人相助,吃了药才威力大增,这样的你,死不足惜!”
最后四个字,楚二爷咬得极重,他对我的恨意,也陡然暴增!我在药力的辅助下,杀死了楚啸虎,这就等同于是,我吃了兴奋剂赢得了比赛,这是违规行为,更对输的人不公平,楚二爷都觉得自己儿子死得太冤了,他自然也是更恨我了。倏然间,他浑身的杀气便轰地迸发,他脚下的力道,渐渐加重,他没有选择一脚跺死我,他不想让我死的太痛快,他要让我尝尽死亡之前的痛苦,慢慢将我折磨至死!
我本就受伤深重的身体,再被楚二爷这么用力挤压,这痛苦,都无以形容了,我的骨头都在吱吱作响,几乎随时要断裂,我体内的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挤扁了,我的身体都凹陷了,疼痛的感觉,无限度放大,侵入了我的全身细胞,刺激了我的脑神经,我忍不住就惨叫了起来。
一旁的彭博见状,连忙对楚二爷说道:“楚二爷,放了王星辰吧,你们楚家不管提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照办!”彭博的语气鲜见的焦急,他自己生命受到威胁他都没在乎,但我要死了,他却非常在意,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他甚至低声下气向楚二爷求情。
楚二爷听到彭博的话,不禁偏过头,看向彭博,说道:“你能救活我儿子吗?”楚二爷活到这把年纪,他什么都不需要了,武功方面,他已经达到了暗劲大圆满,他无遗憾了,但他现在最大的伤痛,就是他儿子死了,如果问他还需要什么,他就希望他儿子还活着,对他来说,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他儿子的命值钱!
彭博被楚二爷这一句话就堵得无言以对了,他就算是超人,也不可能让死人复生啊,他迟疑了下,随即才轻声道:“能不能换个条件?”
楚二爷闻言,毫不客气喝斥道:“不行就滚开!”说完,他大手一挥,挥中了彭博的身,顿时,强壮如牛的彭博,就跟小鸡一样,被楚二爷击飞了老远,这一次,彭博再也爬不起来了。
暗劲大圆满的杀伤力,是其他暗劲高手完全承受不了的,这一刻,再没谁敢触犯楚二爷的威严了,即使大家有心想帮我,却也无能为力,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扫除了彭博这个障碍后,楚二爷又将目光定在了我身上,他以万分冰寒的声音,对我缓缓说道:“死吧,带着忏悔慢慢死去吧!”
说着,楚二爷脚下的力道,又在渐渐加重,我的身子几乎都塌陷出一块凹洞了,我感觉我的内脏都要从嘴里喷出来了,疼痛钻心刺骨,毁灭灵魂,我疼得不停大叫,硕大的公园内,就充斥着我撕心裂肺的叫声。
全场的人,都在看着我受虐,看着我慢慢走向死亡,我惨到无与伦比。这一幕,和之前那一幕,形成了多大的反差啊,之前,我霹雳无敌,主宰全场,我站在世界之巅,俯瞰众生,掌握着别人的命运,那时,我是王。
然而现在,我却成了楚二爷脚底下的蝼蚁,我在承受最残忍的酷刑,在向死亡之路迈进,我成了全世界最可怜的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事变化太无常,我从天堂瞬间跌入地狱,只因为,我不如楚二爷,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实力太重要了,楚二爷只是进了一小步,从接近大圆满到进入大圆满,实力就暴增了无数倍,他实力一增,就立刻力压全场,他成了主宰全场的王,而我,只有被他宰杀的份。
我并不怕死,但我心有不甘啊,要是楚二爷稍微晚点突破晋级,等我杀了楚颜以后,他再开窍进入暗劲大圆满,那样的话,我死都值了,可现在,楚颜没死,我真的死不瞑目。
楚颜现在的心真是无限畅快,他看着我被楚二爷踩在脚下,眼都放出了精亮的光,他太兴奋太爽了,他永远不会忘记,就在六天前,他在这个地方,被我踩在脚底下,差点一命呜呼。而今天,被踩在脚底下的人,变成了我,楚二爷相当于是帮他报仇了,楚颜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他真想仰天长啸,但他并没有真的叫出来,他只是站在楚二爷旁边,看着我,猖狂道:“王星辰,为什么你总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呢,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你有资格跟我斗,跟楚家斗吗?你配吗?”
说这话的时候,楚颜的脸都扭曲了,他满脸都是对我的仇恨和讽刺,他知道我就要死了,他就是要在我死之前,贬低我,嘲讽我,他要我以最卑微的姿态死去,他要让我死都不痛快。
对于楚颜这种人,我是彻底无语了,我现在也没力气没精神跟他说什么,这一刻,我已经被疼痛彻彻底底侵蚀了,我的脑子都糊涂了,我的意识也微弱了,我痛苦的叫声,都消逝了,我再也发不出声音,我的生命,俨然走到了尽头,这一次,神仙都救不了我了!我,真的死定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拼尽了自己仅剩的一丝力气,偏过头,看向了一旁的冯雪。
冯雪的目光,此时也正在盯着我,但她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她的表情是麻木的,对于我的死,她好像完全无动于衷,当楚颜快死的时候,她拼死去救,但我快要被人虐死了,她却这样冷眼旁观。我记得,在凤凰夜总会里,我问她,我死了,她会难受吗?她说,不会了,现在看她的样子,她是真的不会了!
我在死之前,彻底感受到了一下心死的滋味,现在,我对冯雪,不会再有任何幻想了,我以前所认识的冯雪,死了,她从我的心中,剔除了。我这辈子,也没啥念想了,死吧,就这么死吧!让痛苦和死亡,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我带着绝望,慢慢转回了头,闭上了眼,等待死亡!
但,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寂静的空间突然响起一道空灵之声:“够了吧!”
这一道声音,就如山中清泉汩汩流动的声音,婉转灵动,清脆悦耳,仿佛能沁入人的心脾,穿透人的灵魂,就连濒临死亡的我,都隐隐感受到了这声音的能量,我的大脑,奇迹般地恢复了一分清醒,我的面目,也恢复了点血色。
而楚二爷,乍然听到这声音,也迅速偏过头,循声望去!
场中的其他人,亦是心中一动,目光流转,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渐渐恢复意识的我,也睁开了眼,我微微侧过脸,朝发声处看了过去,我看到,在公园一侧高耸的围墙上,站立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袭绸缎白衣,飘飘怡然,宛如仙女下凡,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觉得她气质脱俗,超凡绝然。
下一秒,那个白衣女子忽然动了,她径直从高高的围墙上跳了下来,不,准确的说,是飘了下来,她就跟有轻功似的,整个身子都是轻飘飘的,一下就飘出了好远,几乎是眨眼间,她就来到了我们这边,等到她落地走近之后,我才终于看清了她的长相,从她的仪态神情来看,她应该有三十岁以上,但从她的模样来看,她似乎又很年轻,她的皮肤白皙紧致,光滑如雪,她的五官精致动人,特有魅力,她的头发飘逸,神情淡然,白衣飘然,整个都充斥着一股子仙气,让人一看就心生仰慕。
这样的女人,注定是与众不同,她绝不是一般女人所能比拟的,她一出现,就仿佛掩盖了世界的光芒,其余人都暗淡了,只有她一人遗世独立,光芒万丈,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美得纤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
我见过的美女不少,但像白衣女子这种,从未有过,我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不自觉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她的美,实实在在冲击了我的感官和心灵。
渐渐地,白衣女子越走越近,她是直直朝着我走过来的,途中,杂牌军的人,见到白衣女子靠近,纷纷让路,他们以恭敬的姿态,立在两边,齐声喊道:“大老板!”
大伙儿的声音里,带着激动,也带着无上的敬意。
我听闻,心顿时猛然一突,这个超凡脱俗的白衣女子,竟然就是凤凰夜总会的大老板,凤凰。
难怪白衣女子一现身,杂牌军的人就完全亢奋了,原来,是凤凰降临了,凤凰现身,对于杂牌军的人来说,就是救世主降临啊,他们不兴奋才怪!
凤凰显然已经习惯了众人的膜拜,她就像没看到任何人,只是一直淡然往前走着,直到来到了我的近前,她才停下脚步,然后,她看着楚二爷,简短却又霸气地说道:“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