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惠逃过一劫,松了一大口气,马上就进了屋。
不过进去之前,她的注意力也在陈达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毕竟要不是陈达开口,她怕是刚刚就露馅了。
而且陈达这个名字孙惠也有些耳熟,依稀记得是村子里的一个傻子,而且刘大门最近还一直在念叨着他。
可现在一看,这人不但不傻,甚至显得有几分精明,这是怎么回事?
孙惠来不及细想,匆匆上楼,而刘大门则带陈达到了客厅,开灯后,还算是客气的给陈达倒了杯茶,邀请陈达坐在沙发上。
陈达没有端起茶杯,平复了心情之后,他才恢复了来到这里最开始的心情。
“村长,有啥事也别拐弯抹角了。”陈达靠在沙发上,“直说就行。”
刘大门看着这傻子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心里那是一百个不爽,恨不得现在就把陈达给扔出去。
但奈何陈达现在风头正盛,而且还握有他的把柄。
加上刘大门此次邀请陈达过来,也是为了缓和关系,做缓兵之计,因此硬是没有发作,只是咳嗽了两声:
“就是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别往心里去,我绝对没有针对你们家的意思,只是我既然作为莲花村的村长,有些事就得公事公办。”
陈达心里冷哼一声,你到底有没有针对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但陈达现在也不打算彻底撕破脸,因此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所以呢?”
“所以。”刘大门身体往前倾了一些,“我想让你删除那个视频,留着毕竟影响也不好嘛。”
陈达这就笑了:“放心,村长,我说了,只要你不再对我家动什么歪主意,我肯定不会把那个视频发出去的。”
村长接着又和陈达拉扯了一通,但奈何陈达就是不松口,村长也只能咬了咬牙,暂时作罢。
“那好,不删就不删吧,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家没啥敌意,毕竟以前宋家明大夫在的时候,也为村子做了不少贡献,这些我都是记在心里的。”
听到这句话,陈达心里更是冷笑,当初师父死的时候,刘大门作为村长,竟然都不来看一眼,连葬礼都没参加。
这件事,陈达也一直记在心里。
虚与委蛇客套了一番,村长觉得应该差不多把关系缓和了,这才接着开口: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看你最近办产业办得还蛮多的,也赚了不少钱吧?”
陈达警觉起来,没有直接回答:“不算多吧,咋了?”
刘大门咳嗽两声:“就是关心一下,毕竟年轻人能办产业对我们村也是好事,拉动经济发展嘛。”
“而且我作为村长,也应该支持你,你看,你这些产业有啥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帮忙?刘大门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心?
果然,很快他就图穷匕见:“我也不会图你什么好处,你到时候按比例,给我一点分成就行,我用村长的身份帮你背书,保证你这些产业都能开的顺顺利利的。”
“到时候,你发财,我也发财,整个莲花村都能发财,先富带动后富,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陈达看着刘大门这副惺惺作态的嘴脸,一时间甚至有些恶心。
他也没料到,竟然有人真的能脸皮厚到这种程度。
但陈达并不打算直接拒绝,他同样想的很清楚,刘大门在莲花村乃至板桥镇的乡间一带都很有势力和影响力。
和他公开决裂的话,到时候怕是还会有更多麻烦事接踵而至。
既然现在刘大门主动认怂,那陈达索性就应了这个招,以后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和村长周旋。
因此,陈达装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这倒也是,要是村长你真愿意帮我一点忙,我也能轻松不少。”
见陈达松口,刘大门很是激动:“那当然!你放心,我刚刚说的话,可都是真心诚意的。”
真心诚意的想要捞钱,这点倒是真情流露。
陈达缓缓点头:“那你等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就这两天,我一旦想清楚了,第一时间通知你。”
刘大门几乎笑得合不拢嘴:“好,和气生财,你能理解我就行!走,我送你出去!”
刘大门今晚算是把客套演到了极致,等送陈达离开之后,他才再度换上了那副阴冷得意的嘴脸。
“陈傻子,就让你嚣张几天。”
“老子迟早没你好果子吃!”
另一边,陈达回家之后,才发现师娘宋喜兰竟然还没睡,还在客厅里等着自己。
陈达有些讶异,宋喜兰看见陈达平安回来,则是松了一大口气。
“傻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师娘有多担心你。”
陈达轻松的笑了笑:“放心,师娘,这有啥可担心的,那刘大门还能埋了我不成?”
“你可别小看了他,刘大门在我们莲花村当了十多年的村长,人人都知道他的手段,把他逼急了,啥事他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师娘,这次他是主动认怂了,我也需要点时间。”
“我保证,以后肯定会好好收拾他!”
宋喜兰叹了口气:“唉,我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你师父当年就是性子太直,而且有啥事都不喜欢和我们说明白。”
说起师父,师娘很是感伤,而陈达也响了起来。
“师娘,我问你,你和师父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
“对。”陈达试探性的问道,“比如他师从哪一门,出自哪一家哪一派,有没有什么亲故甚至是仇人之类的?”
听到陈达这么问话,宋喜兰笑着摇了摇头:“什么师门师家的,你师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医生,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当时就在乡下当赤脚医生。”
“他跟我说的是,他以前读医科大学,刚好合格毕业,出来之后大医院都不要他,他索性就来乡下了。”
“而且你师父也没啥亲戚朋友,他父母好多年前就去世了,至于仇家,你师父一个乡村大夫,哪来的仇家?”
陈达缓缓点头,心里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