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这他妈的瞎忽悠,别人不清楚,我对你可清楚的很,你小子就是个贼。”
“你才是贼,你全家都特么的是贼呢。”
我才刚刚找到宝缘斋店铺外,迎面就看到了穿着白体恤牛仔裤的玲玲。正用葱白小手指着个五旬上下的老人在愤愤反唇相讥。
“啪!老头子我是给你脸了,臭黄毛丫头,立马给我滚出去。”
被玲玲指着鼻子反驳的唐装老者猛然地一拍桌子,就豁然起身指向外面让玲玲滚蛋。
我趁机双手抱着膀就依靠在了门框上,显得饶有兴致的看着双方激烈的斗嘴。
坐在玲玲身边的沈三见到我来了,他也仅是扫了我一眼,就很自然的收回了目光。
他这种举动,说明是不想让在这暴露了身份。
当然也是我首先给自己定位在了看客的位置上,身为老江湖的沈三自然是能领会我的心思。
“让我滚蛋?你算个什么玩意?在这倚老卖老,忽悠人家夫妻两个,我看应该滚的人是你才对。”玲玲气势丝毫不被震慑的冲老头做出了嚣张的回击。
我借此目光把此刻店内围着八仙桌坐着的几个人都挨个的审视了下。
我目光首先看去的是坐在沈三右侧,穿着很时尚光鲜的中年男女两人。
不用猜我也看得出,这中年男女两人应该就是玲玲口中说的夫妻二人了。
接下来我的目光从夫妻两人身上移开,落在了坐在唐装老头身边的那个神态很沉稳的中年人身上。
我目光落在中年男人脸上时,他的目光也正同时在看向我。
不过是顷刻间,我们两人四目相对下,彼此脸上几乎是同时露出了震惊之色。
我震惊的是对方居然是个熟人,而对方的震惊也自然是和我出自同样的原因。
我在短暂震惊后,就率先笑着给中年打了招:“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真是没想到,今天逛个古玩城,居然也能再见到老哥你呀。”
对方见我主动张嘴攀谈,就也是微笑着给我点头道:“我和老弟倒也是很有缘分。”
我故作轻松的给他耸耸肩说:“看样子老哥你们是在谈生意,不用在乎我,我就看个热闹。”
中年男人也是对我笑了笑,然后就命身后站着的女店员给我搬来了椅子。
这功夫,我没跟沈三和玲玲两人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
不管中年男人是否清楚我和沈三他们的关系。但在这个情形下,我暂时必须要跟沈三他们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因为我首先要了解下双方情况,然后才能做出应对的决定。
至于中年男人,他不是旁人,正是前天我去北马路见那位姓谭的江湖老前辈时,在他住着的小二楼内见到的那个给我面子的中年男人。
但此刻我心里对他的身份已经有了大致的确认。
他要不是宝缘斋的老板,那就是之前的那个卖胆瓶的中年老板嘴里说的那个所谓的专家。
但从现场来看,中年人最大的可能就是老板,而刚刚和玲玲对峙的唐装老人,才更符合古玩专家的身份。
“谢谢。”我对女店员道了句谢,然后就神态大咧咧的坐在了藤椅上。
我翘着二郎腿,摸出了烟抽出了根就叼在了嘴上点燃,边吸着边笑眯眯的看着围着八仙桌坐着的几个人接下来如何进展。
我虽是刚到,还不了解情况,但从现场的气氛来看,我也能猜出个一二。
明显是刚才的唐装老者在指证沈三和玲玲两个就是骗子。
不然他也不会当场说沈三就是个贼这句揭短的话。
唐装老头在目光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后,就嘴里冷哼的坐了下来。
然后就向那对中年男女夫妻沉声说:“黄老板,老头子我不会骗你。这姓沈的早先就是本地出了名的小偷。虽然他这些年不做小偷了,但贼性难改。首先他的人品就不能相信,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拿过来的这几个物件就没有一件是真的。我今天就把话给撂在这,黄老板要不信,那就权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安静的抽着烟,审视着唐装老头。
从对方面相上看,这老货倒很符合专业人士的形象。
可这老货眉宇间透露出来的那股子奸诈,在真正老江湖眼里,他已经是露了馅。
面对唐装老头的这番话,中年夫妻两人彼此相视,脸上明显各自浮出了深信不疑之色。
捕捉到了两人表露出来的神情,我心里不禁暗叹。沈三他们千算万算,还是经验不足,事先没有把 交易地点给查明,从而要不是我来了,这场交易注定是要泡汤了。
单纯唐装老头揭穿了沈三是个贼,沈三的人设,在金主夫妻两人心里就已经彻底崩塌了。
沈三坐在那安静的抽着烟,并未急着向金主夫妻两人做辩解。
相信他心里此刻也是如我想的那样,这桩交易想要挽回已经不太现实了。
玲玲坐在那,低着头气鼓鼓的模样,就活脱脱的像个受气包。
我内心有着微微苦笑,这局看似是被宝缘斋的人给搅黄了。
可实际上还是沈三他们技不如人。
如果他们事先能把交易地方的人物背景给查清楚,就不会出现此刻的尴尬境地。
但在我眼里,这个看似已经废了的局,还是有翻牌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在我身上。
在我暗自思忖时,那名姓黄的金主面上挂着苦笑的看向脸色冷淡抽烟的沈三说:“沈老弟,你事先可没说过自己曾经做过贼,况且严老也说了,你的这几个物件都是假的。所以我们的交易就到此为止吧。你说呢?”
沈三深吸了口气,抬手用力的把烟头在烟灰缸内碾灭,才对姓黄的张嘴说道。
“成,今天我……”
“等等,让我来说两句公道话怎么样?”
不等沈三认栽的话说出口,我就扯着嗓子高声的说了句。
我这话一经出口,唐装老头和身边的中年人就齐齐目光不善的看向了我。
我丝毫不在意的从椅子上站起,背着手就走入了店内,对在座的几人淡然说。
“我这人就是个喜欢主持公道的性子。我是为你们这桩生意的不欢而散感到惋惜。”
“多说都是废话,我要说的是,这几个物件,它都是真的。说是假的人,才是狼心狗肺的奸诈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