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林的什么来头,居然就入了庞局的眼了?”
“你肯定是没跟他同桌喝过酒!那酒量,咱们四个五加起来都比不过!”
“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号人物?以前没见过啊~”
“年轻人敢闯是好事。咱们这些老人,也是时候退休了!”
林霄的出现,让不少人都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被人打量着,林霄依旧是不骄不躁的,稳重得叫人刮目相看。
会议结束后,就是饭局。
林霄陪在陈光福身边,挨个给别人敬酒。
见识过林霄酒量的,纷纷朝着陈光福投去羡慕的眼光。
“老陈啊,你打哪儿找来的这么个厉害人物啊,可是把我们带的人都比下去了!”
“有他在,你连酒杯都不碰了啊!”
“看领导重视的样儿,这回你们先进单位又跑不掉了!”
陈光福被夸得老脸放红光,一张嘴笑得合不拢。
他可是好多年没被这么多人恭维过了。
饭后,陈光福塞了一沓钱给林霄,说是给他的奖金。
“多亏了你给咱们煤矿长脸!”
“明天,说不定还会让咱们当代表,上台讲话。”
想起领导们慈眉善目的脸,陈光福就激动得睡不着。
“那也是您的功劳。”林霄递了根烟给他。
这话,陈光福爱听。
林霄不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的表现,让他甚是满意。
“好小子,我没看错你!”陈光福乐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上台发言,咱是不是还得准备一下稿子?”
陈光福文化程度不高,勉强能认识几个字。
言下之意,就是想让林霄帮他写好,明天他好上台照着念。
这种出风头的机会他不可能让给别人。
林霄爽快地应了下来。而后,眼珠子一转,说道:“陈娇娇不是在报社上班?要不,我找她帮忙润一润笔?”
上台讲话是大事,陈光福也不想出丑。
“你知道她住哪儿?”他问了一句。
“昨天碰到了,知道个大概的方位。”林霄撒起谎来一点儿都不心虚。
这两天,他们都住在招待所里。
陈光福开了两间房,林霄都是躺到半夜,悄悄爬起来去后山陈娇娇那儿睡。等到天快亮了,再回招待所。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陈光福居然都没发现。
“行,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陈光福打了个哈欠,说着就躺到了床上。
林霄从招待所出来,直奔后山而去。
他步子迈得很大,不到一刻钟就走到了。
此时,陈娇娇跟张婶他们刚吃完晚饭,正在院子里纳凉。
进入五月,天儿陡然就热了起来。
陈娇娇怕冷又怕热,动一动就出汗的那种。洗完澡的她穿了一身短袖短裤的套装,头发高高的束在脑后,整个人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林霄跨进院子的时候,张婶正讲起原先在老家种地的日子。陈娇娇似乎很感兴趣,听得极为认真,连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张婶倒是识趣,见小两口有话要说,就找了个理由回房间了。
“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陈娇娇跟着他上楼。
“明天,陈矿长要上台讲话,想让你帮忙写一篇演讲稿。”林霄灌了一壶凉茶,嗓子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这几天天天喝酒,身体多少有些吃不消。
陈娇娇听他说话声音有些沙哑,身上还有浓浓的酒气,就知道他肯定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晚上又去应酬了?”
应酬这样的词汇对林霄来说,很是新颖,却能理解。
“没办法,陈矿长让我作陪,不好拒绝。”
陈娇娇哼了一声。“你不喝,别人难道还能灌酒不成?”
“是不会灌,但有些事情,只有在喝完酒后才好开口。”林霄痞笑着搂住她的腰。
陈娇娇被他身上的酒味熏得难受,转身将他推开。“稿子我可以帮忙写,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林霄再次凑了上来。
陈娇娇嫌弃地将他的脸转过去。“以后少喝酒,少抽烟。”
“烟都戒了好久了。”林霄弯腰,将头搁在她的肩上。“酒平时喝得少,只有这次要陪领导,是真没办法。”
“我保证,以后每顿不超过两瓶,行吧?”
“两瓶?”陈娇娇一个眼刀子飞过去。
“说错了,是两杯!”林霄乖乖地纠正。
其实,对在北方长大的他来说,两瓶真的算不得什么。但媳妇儿说了不行,那就必须少喝。听媳妇儿话,准没错的。
陈娇娇见他应了,态度这才软和了一些。“赶紧去洗漱,臭死了!”
林霄被嫌弃也不见恼,笑着转身出去了。
等到他再次上楼,陈娇娇已经坐在写字台前好一会儿了。
昨天下班,陈娇娇买了一盏台灯回来,刚好就派上了用场。
她写东西的时候很专注,下笔如有神。不到半个小时,一篇花团锦簇歌功颂德的稿件就完成了。
“你看看,有没有要修改的。”陈娇娇在煤矿脚下长大,多少还是会一些专业术语的。加上上回帮考察团当翻译,对煤矿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林霄漫不经心地接过去,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会不会太正式?”
以陈光福的脑子,根本写不出这样的东西来。
“你管他呢,只要符合要求就行。”陈娇娇才不管陈光福会怎么想。反正,领导们看到这篇稿子,肯定会高兴。
林霄想了想,也是。
反正这种讲话,内容大同小异,管他谁写的呢。
第二天,陈光福拿到这篇演讲稿,果然很满意。
不出所料的,他在台上的讲话,也受到了不少人的表扬。
陈光福这一趟县城之行,算是彻底的扬名了。
当然,这里头最大的功臣,非林霄莫属。
回山上后,陈光福就彻底的撒手,将煤矿交给了林霄管理,自己是当起了甩手掌柜。今天去钓鱼,明天去市里逛逛,后天又找人来家里打牌,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了。
然而,他的日子是舒坦了,但陈家其他人却不乐意了。
“爸,你怎么把煤矿交给一个外人?我可是你亲儿子啊!”陈光福的独子陈平第一个跳出来表达了不满。
陈光福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
他根本不是做大事的人。
“我真要是把煤矿交给你,怕是早就被你败了!”陈光福冷哼道。“你这辈子有钱花,有事做就行了,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
陈家几代人的努力,可不能被他给霍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