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走了……”缪婕抱着顾怜,哑声说。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缪婕还是悲痛不已,她哭得涕泪横流,肩膀一抽一抽的。
这些年,顾怜一直长在她身边,跟亲孙女一样,她的死,于缪婕来说,是天塌了的事。
许千丞一直拿顾怜当家人一样,自然也是悲伤不已。
他红着眼圈安慰母亲良久,缪婕才稍稍平静下来。
“小怜这孩子,是真的贴心……”缪婕说。
她回忆起顾怜的种种好来,说给许千丞听,许千丞听得心口发紧,“我知道”他也哑了嗓子。
顾怜去世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叶星丛耳朵里。
她放下手头的事赶回许家时,顾怜的律师也到了,许家人正在听顾怜的律师交代后事。
顾怜这些年没有收入,手头的积蓄都是许家给的,自然归还许家。
她的遗物也简单至极,依照她的意思,都留给缪婕做纪念。只是有一点,让众人大为不解。
“我的身后事委托给远方堂哥顾军处理,请堂哥把我的遗体运回老家水葬,还请外婆一定要同意我的遗愿。”
顾怜的祖籍不在南城,在一个极小的南方村镇里。但自她的祖父母辈起就在南城安了家,她的祖父母、父母都葬在南城的公墓里,为什么她单单要回老家?
更何况,水葬这个习俗,已经消失了近百年,是否合法都不好说。
“我已经联系了顾军先生,应该很快就过来了。”律师说。
缪婕含泪点点头:“那就依照小怜的意思,去老家办葬礼。”
许家人里,属缪婕和顾怜最亲,这件事,她点了头,别人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第二天,顾怜的殡仪车便开回了她的老家。
缪婕的身体不好,这几天里一直哭个不停,很快就病倒了。许千丞好说歹说,才按住母亲,由他跟着去送顾怜最后一程。
顾怜这些年人际关系比较简单,不管是在南城,还是来T城一直没听说有什么朋友,丧事也按照她的要求一切从简。
她穿着自己换好的衣服,戴着那副钻石耳环,躺在乡下堂哥提前做好的竹筏上,缓缓进入了水中。
许千丞在岸上看着,心里只觉得无比压抑。
他确定了,那副耳环就是他在顾怜18岁生日时送的,也就是根本没有丢。
顾怜召集全部安保力量为她找耳环,实际上,是一种声东击西,在替司兰因打配合。
她什么时候同司兰因有接触的?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某一时刻失而复得,可她为了怕他多心,选择了隐瞒。
许千丞多么希望,真相是后者!
顾怜戴的耳环,母亲自然也看到了,不知是被悲痛冲昏了头,没有察觉不对,还是有意替她掩盖,关于这副耳环只字未提。
过去了就过去吧,她已经走了,再纠缠也没有意义。
好在硫酸没有泼到叶星丛脸上,这件事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许千丞站在江边,寂寂地想。
为了顾怜的名誉,这件事,他选择了替她隐瞒,让它变成一个秘密。
许千丞以为,顾怜的死,是一种结束和解脱,殊不知,却是许家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