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歧的赛车服和头盔是一等一的,车翻过去,他也不过左臂脱臼,颈侧擦破了点皮。
叶星丛心有余悸地陪他正骨,上药,听到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才放下心来。
“我头晕,要住院观察的。”霍司歧对着叶星丛可怜巴巴地眨眼。
“别撒娇。”
叶星丛无语,在她眼里,只要霍司歧不发疯,这个事故是可以避免的,如今他的境遇简直是自讨苦吃。
好在人没什么大事,如果真出了事……
她越想越气,把霍司歧安顿在了病房,便不愿理他,坐在一旁板着脸玩手机。
霍司歧懒懒地靠在病床上,起初还试图引起叶星丛注意,后来看她没有理他的意思,便也陷入了沉默里。
一个多小时过去,霍司歧突然开口:“你一定想知道我和秦枭之间有什么恩怨吧。”
叶星丛来了精神,把手机放在一旁:“嗯。”
关于两人的恩怨和故事,叶星丛想过无数种可能,可生活远比电影狗血的多。
她以为两人因为某个女人反目,或者商业上产生过龃龉,她甚至大胆猜测过霍司歧不是直的,追求秦枭不成才反目成仇。
谁知,都不是。
霍司歧竟然是秦枭同父异母的弟弟!
秦父和秦母结婚一年左右时,因为两个家族不和,闹了很严重的矛盾,到了要离婚的程度。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秦父同霍司歧的母亲,圈内有名的大美人霍瑛有了一段故事。
秦父秦母最终没有离婚,而霍司歧的母亲霍瑛,成了这段三角恋的牺牲品,独自生下了霍司歧抚养长大。
霍家也是有名的大家族,发生了这样的事,霍瑛便被父母赶出了国,至今没有回来。
秦家也是一直到秦父去世那天,才知道有霍司歧这样一个孩子流落在外。他比秦枭小半岁多,从小到大一直没有见过秦父。
秦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有意把霍司歧接到秦家抚养,可霍家也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再加上霍司歧的舅舅一直没有子嗣,霍家也急需培养一个有血缘的继承人,一直没有松口。
再后来,秦老爷子去世,秦母当了家,这件事便没有人再提了。
难怪霍司歧提起秦枭来都是恨意,处处要与他比较。
叶星丛细细地打量霍司歧的脸,在脑中把他的长发和耳环去掉,他和秦枭的确是有几分像的。
一样的五官布局,英气的眉骨,骄傲高耸的鼻梁,锋利的下颌线。仅有的不同,大概是眼睛的形状,秦枭偏英气,更有男子气概。而霍司歧大概随妈妈,更柔美。
“秦枭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上一辈的恩怨或者荒唐事也不能算到他头上,可他是秦家人,就是我恨他的理由。”
霍司歧人在床头靠着,心里却极其紧绷,讲完自己的故事,他意外地放松了一些,眼神里的潮气更加浓郁。
“我跟你有相似的故事,只不过,我是原配生的大半岁的姐姐。”
以她和霍司歧的关系可以听到这样的故事,多少有些交浅言深了。叶星丛想起自己的事,不由地心生感慨,大方地同他交换起了秘密。
“你回国之前,T城有桩走私大案,进去的人就是我的父亲,叶淮。”时至今日再回忆起来,她竟然已经内心再无波澜。
“我知道。”霍司歧点点头,这些他也调查过了。
“我不敢劝你放下仇恨往前走,可我希望你该知道,好好活着,才有未来。报复秦家也好,让自己强大起来也好。前提是不拿生命开玩笑。活着,才能谈别的。”
这是曾经秦枭跟他说过的话,如今,竟然也可以用来劝霍司歧。
“当然。”霍司歧点点头,又露出了他在叶星丛面前惯有的玩世不恭的模样,“不过我今天伤得不亏,起码让你心疼了。”
叶星丛翻了个白眼:“秦枭已经和司兰因在一起了,你现在该去抢司兰因了。”
“不,我只喜欢你。”霍司歧拒绝。
叶星丛一直觉得他用词不是一般的直白,她想应该是中美文化差异的缘故,并不往心里去。
来医院时是下午,很快到了晚饭时间。
VIP病房的高级护工为霍司歧送来了晚饭,霍司歧便用一双桃花眼对着叶星丛可怜巴巴:“喂我好不好,我手臂刚复位,痛。:”
“你伤的是左边,不影响右手吃饭。”叶星丛要被他的借口气笑了。
“你就喂我吧,求求你。”霍司歧又开始撒娇了。
想起刚才那个故事,叶星丛心一软:“霍司歧你可真是个作精。”
手上却还是端起了碗来。
秦枭进门时,正看到叶星丛舀了一勺鸡汤喂进霍司歧的嘴里。